第9章(1 / 2)
这时,镜子里,安然身后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为什么模糊?除了光线不行,还因为自己有300度的近视。
作为一个在中国高考制度下能够脱颖而出的考试能人,安然从初中开始学习《思想政治》,熟悉掌握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区别,大学期间必修《马列》,知道宗教是人脑对客观世界虚幻的歪曲反应。
此时此刻,她手里正拿着化妆棉洗脸,近视眼余光不经意地扫过那黑影,心里在盘算怎么对付这个半夜闯进公共卫生间家伙。
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要是惊叫起来,嗝屁的机会有点大。假装没看到?装得了一时还装得了一晚上?
这么想着,她强迫自己淡定地对着镜子笑笑,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呀?”
身后的人影一滞,似乎对着自己笑了笑,欲言又止地站在原地,可能过了有10秒钟,转身从卫生间的门口走了出去。
直到人影消失在镜子里,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安然才僵硬地转过身,看着刚才身后那片地方——很好,现在空无一人。
她颤抖着甩了甩手上的水,想要打开手机屏幕,可是手指上的水太多,根本就解不开屏幕!
她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太冷了,还是解不开锁!
她绝望地握紧手机,压抑的恐惧终于爆发出来,全身因为极度紧张而发抖,眼泪止不住地滚落。
她不敢叫,她怕自己的恐惧引来那个人影的去而复返,他或许还在黑暗的某处蛰伏着、窥探着;她不敢出去,出口近在咫尺,房间就在卫生间十步不到的距离,可是那里并不让她觉得安全,反而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个多么强大的人,电影里飞天入地,舞台上气场全开,人群中光彩夺目,生活中各种聪明碾压众人,可是现在,她孤独无依、弱小而无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又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清晰。安然极度紧张的身体再次绷紧,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拿起化妆包里最坚硬的化妆瓶,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直到看清楚来人,和他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安然积聚已久的恐惧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狂奔着冲到他身边。
许云棠把安然送回房间之后,应导演之邀到附近一家小餐馆里吃了些宵夜——节目的金主,总不能只让他晚上吃点红薯吧?吃了宵夜还去乡村KTV唱了会儿歌,这么折腾地到了半夜,他才一身疲惫地回到后院。
经过公共卫生间时,他看到里面朦胧的灯光,下意识地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刚才那一幕——那个女明星泪眼婆娑站在盥洗台边上,两眼无助地看着自己。
还没等到自己开口说话,她便冲过来抱住了自己,在他的怀里哭成了一个泪人。许云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
过了好久,回到许云棠的房间后,安然的情绪才平复了。她简单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许云棠,这个男人虽然对自己那么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看到他,安然特别有安全感。
许云棠拿了件大衣披在安然的身上,坐在安然对面的椅子上,温言问道:“你还记得他的身高体貌吗?”
安然摇摇头:“光线太暗,我又没戴眼镜,只看得见一个轮廓,而且特别模糊。但是,我肯定自己并没有眼花。”
许云棠眉头微蹙:“我回来的时候,外院大门口都还有几名保安守着。他不可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出去。对了!”
他一边拿起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一边说:“这个院子里有两套供电系统,一套是照明,还有一套是安保,节目组把摄像机接在了安保线路上,以便能够在照明线路停电的情况下,也能保证24小时无间断录影。”
安然听她这么一说,连忙转头看他房间里的摄像机——没有被盖住!
许云棠明白她的担忧,指尖在键盘上轻敲:“放心,这个摄像头被我破解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安然站到他身边,看着熟悉的电脑界面:“你黑进他们的安保系统了?”
“嗯,如果我没记错,后院一共有4个摄像头,院子的每个角落都有一个,为了能全面摄影,这些摄像头都具有自动跟踪功能。离卫生间最近的摄像头,这里!”
许云棠很快找到了那个摄像头,调出了里面的录像。
“时间应该是凌晨,12点40多,我最后一次看手机是12点30,然后就出门到卫生间,我洗漱很快的,进卫生间不久,也就5分钟不到,就看到他在我身后。”想起刚才的经历,安然仍然心有余悸。
许云棠握了握她的手,迅速定位到那个时间段:
00:30,安然拿着洗漱包从房间出来,摄像头一直跟拍她,直到她消失在卫生间里。
之后,一直到01:17,许云棠从外院进来,摄像头又追随着他一路到了卫生间。在这期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安然的脸色煞白,一面是觉得委屈,一面又觉得丢脸:自己明明看到那个黑影了,明明都听到他微弱的脚步声,可是摄像头却并没有捕捉道任何人。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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