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之瞳（1 / 2）

零从未见过这样的先知。

那种“为什么会是你”的表情，过于痛心的表情。

却又期待着、确实地高兴着。

但零还是决定先讲清楚自己的遭遇，即使刚才被先知打断了。

他怕先知搞错了什么。

“……我看到了发光的满天星。丽说那是灵魂之源。”

先知终于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啊……那是灵魂之源。我宁愿不是你被选中。”

先知拉过凳子，让零坐下，自己坐回了桌后的椅子上。

“你不懂……这样被选中的话，你的命运就不属于你自己了，你再也不能选择你自己的路。”

先知拉过零的手，轻轻拍着，继续他的叙述。

零也安静地听着。

“灵魂之源想要你去消除这片世界的混乱……她不忍心看到三族更多的伤亡。说到底，她也像是个孩子一样的天真，纯粹地希望着本心、和平和正义的实现。”

“然而百年前开始，天族失去了他们一直追求的正义，魔族无法坚守他们向往的本心，人族也丧失了从上古开始努力维持了千百年的和平。”

“谁也不知道混乱是如何开始的……只知道，即使这五十年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世界也早就乱套了。”

“她大概把破天和破魔交给你了吧？……只是听名字，你也能知道这两把武器的意义。破天用来讨伐天族的祸乱者，破魔用来讨伐魔族，而人族介于两者之间……”

“所有的障碍，都用它们来清除。你现在自身就是灵魂之源的代行者，她的武器。”

零听着，脑子里记住，但又不能好好理解。

他没离开过村子，即便先知这样说，他也没见过天族，没见过魔族，更别说三族的恶徒。

他的打架也仅限于村里孩子的打闹，一下子上升到讨伐战的级别，他无法想象。

他只活了十五年，更不可能明白五十年和百年的事。

他只能听着先知交代这千百年来付予某个特定人物的特别任务。

对他来说，先知感到沉痛而不忍的绝命任务，只像个故事和冒险。

所以他开口了。

“就算您这么说……”

先知看着零的眼睛，那里并没有什么害怕或不愿意的情绪。

“做出选择的还是我自己……正好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真的做得到，我再顺便拯救一下世界，不也很好吗？至少我不会硬是做自己做不到的事。”

零重新回忆起了醒来之前那个冰冷的梦。

——那说不定是命运选择了他的理由。

甚至有可能，是命运只能选择他。

“先知，我能问一下吗？关于灵魂之源的事。”

“……你想问什么？”

先知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孩子才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单纯什么都不多想、所以也无所畏惧？

“灵魂之源……是不是不能直接干涉世界。连干涉她自己作为本源的灵魂都做不到？”

先知一愣。

“……”

长久的沉默。

零也不再追问，直接转移了话题。

“我是不是应该快点准备出发了？”

零离开了先知的家，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

他站在房间中央，抬起了自己的双手。

意念牵动之下，两柄长矛出现在他的手中，左手破魔，右手破天。

并不是做梦。他真的被选中了。

长矛重新化作光点，零放下手，看着天花板。

——就算说自己其实不想走也不行的吧……

虽然说，自己完全可以选择不去听那少女的话，但自己潜意识里却清楚得很。

没有人在开玩笑。所有人都是认真的。

零看着天花板发呆，连丽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都不知道。

“零。”

“哇？！”

零一个踉跄，回头看向丽。

丽露出无奈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