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1 / 2）

第八十二章。

“唔！”楚夭满身鲜血，仿佛流尽了身体中血，整个人起来没有一丝的生气，妖狱寒天，八年的冰湖囚禁，体内挥散不去的寒霜覆盖上她的周身，连纤长的睫毛也凝上了一层寒霜，整个人再次倒在莲起的怀中。

“母亲！”莲起抱着她，快步的向万妖殿内跑去，将她放在万妖殿的宝座上，她的身上是那么的冷，气息微弱的快没有，整个人如同一块冰。

“莲起，不要流泪。”楚夭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满是泪痕，在她的记忆中，他的莲儿从没有哭过，也没闹过，今日相聚，确实这般的伤心欲绝。

“那母亲你答应我，留在我的身边好不好。”

楚夭淡然一笑，抓紧了他的手，“母亲何尝不想陪在你的身边，可是……母亲累了，想念你的父王，我好想答应你，却也是身不由己了。”

“不，不会的……”莲起将自己源源不断的妖力输入她的内身体，颤抖着着嘴唇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不会。”

“不要白费力气的莲儿……”楚夭开口阻止道，“没用的，母亲选择和万妖王后自毁内丹，是母亲自己的选择，今日能杀了那个毒妇，为司夜报仇也是值得的，活了这么多年，有你父王的爱，还生下了你，我楚夭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不！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万妖王后该死，他们都该死，可你应该好好的活着啊！”

“或许，这便是母亲的劫数吧，当初的司夜妖王千里追寻于我，他看我的目光，是那般的情深难掩，母亲知道你喜欢他，你的一切，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是……”莲起心中狠狠的抽痛，眼泪顺着脸颊滴落，碧绿的瞳孔像一滩湖水，泛着盈盈伤痛。

“我对不起师傅，我对不起他，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莲起……”

他痛恨，悔恨，可他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人了，他闭上眼眸，眉间浮现一朵血色莲花，红的如一滴血，周身散发耀目的光芒，他的手掌探入自己的妖丹，一朵金色的莲花飞散在他的的伤心。

聚魂之莲离开他的妖丹，每一片都散发着熠熠灵光，光芒顺着花瓣蜿蜒流转，圣物之灵气飘散在整个万妖殿内。

楚夭眼中大惊，抬起僵硬的手，身上凝结的寒霜顺着手臂在蔓延，莫非，他要用聚魂之莲救自己！

“莲起，你要做什么！你不可以，不能用聚魂之莲……”

聚魂之莲是妖族的圣物，是上古灵物，是他的护身符，她怎么可以用聚魂之莲来救自己，她决不允许，就算要救，也不该是救自己啊。

“聚魂之莲不可以！莲起，你若是救了我，我会恨你。”

楚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莲起打开，整个人跌倒在王座之上，她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若是用聚魂之莲救我，从此，你我便断绝母子关系，我不要你救我，你该救的人，是你的师傅，我命令你，去救他！”

“母亲……”莲起跪在楚夭身前，呜咽道，“我都要救，我想你们都在我的身边，我想……师傅，我会想其他办法的，母亲……”

楚夭看向他，身上的寒霜已经蔓延到脸上，她再次命令，“莲起，就当你最后一次听母亲的话吧。”

“母亲！”莲起抱着她冰凉的身体，聚魂之莲回到他的妖丹中，他用自身妖力将楚夭的魂魄锁在寒躯之中，仙元内丹却是再也修复不回来。

他最终还是失去了一切，他的母亲，他的师傅，还有千羽，他们都是因为自己才受到伤害，若是时光可以倒流，或许他会选择独自流浪，或许他会死在那荒冢，这样，他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伤害，更不会失去。

他的师傅也会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人，无情，无欲，还是那一袭白衣，清冷出尘，而不是现在红衣似血，遍体鳞伤，一生修为被毁，那韶华的倾世容颜因他消散，如墨的三千长发，鬓白沧桑。

殿内如鬼在泣，伴随着音绝剑的鸣响，一片死寂，万物俱籁。

万妖殿前，厮杀落幕，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兵刃，看着殿前的一片血色狼藉，强者为王，万妖王后被废，司冥被杀，他们自然是不敢再生乱。

莲起走出万妖殿内，眼眸如冰似剑，寒冷的吓人，众妖纷纷下跪，无一人敢去看那碧水妖瞳，仿佛要将人吸进去，深邃沉痛。

“来人，将这两个废人，用寒冰锁链吊起来！”莲起持剑，废了万妖王后和风少轩的手脚，断了他们的经络。

“王，要将他们吊在这大殿门口吗？”

“没错。”

莲起转身回了万妖殿，抱着浑身满是寒霜的楚夭走入妖狱寒天，他命人在妖狱寒天建起一座阁楼，用千年寒冰制成冰床，屋内的所有摆设全部由寒冰雕刻，一片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