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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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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光也。

苏璨眼看着容珩转身要走,“等一下,那个……”

“嗯?”

“帮个忙,把这家伙先抬到旁边藏起来呗?”有求于人,苏璨堆笑望向容珩,指着黑熊。

“不要。”容珩想也不想地回绝。

“这可是钱好吗!”

“缺钱?”

他若有所悟的样子气得苏璨一口血闷在胸膛,“废话呢不是!这哪儿哪儿不要钱?你怕是不知道揭不开锅是个什么滋味儿。”

容珩眨眨眼,似有所思地望着苏璨。

如果苏璨早能让容珩领悟现下的处境,他就收下剑再卖一回了。

“算了,不要你帮忙,你回去吧。”苏璨闷声闷气地走到熊旁,弯腰准备拉熊爪,刺溜一声熊往前滑了一段。

她抬头,容珩揪着熊尾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

两人将黑熊藏到附近的一处山石,苏璨用枯枝与雪将黑熊盖住,盘算着将黑熊处理掉,明日再问翠嫂租用下牛车,拉到城里卖掉。

一想到靠这只黑熊能赚到一笔不菲的银子,她就高兴极了,连带着看容珩都觉得他愈发惹人喜欢,然而这种喜欢只持续到回到土屋。

“容珩!”一声怒喝,被苏璨倒过来的酱罐除了残酱以外,只有一颗小酱瓜滴溜溜地滚到容珩的脚下。

她怒火中烧,“你是不是闲得慌?”

“还好。”容珩砸吧了下嘴,如实答道。

“……”苏璨深呼吸,指向一堆木头,“劈柴。”

“有……”

“有伤也得劈!”

“哦。”

当晚苏璨就带上刀斧,怕有突发状况,她还拉上了困倦不已的容珩,到山里将黑熊剥皮,取胆,剁掌。

……

丰年站在端坐许久的顾祈安身后,将手中的纸卷展开,一眼也不敢多看,递到顾祈安的身前。

“爷,信鹰来讯。”

“嗯。”顾祈安接过纸卷,微垂的瑞凤眸一眼扫尽苍劲张狂的字迹,指尖轻拈放到身前火苗摇曳的灯盏上,纸屑成灰燃烬。

“又在催我回去了。”他低喃了一句,“丰年,你觉得我这回该以何托词?”

丰年本想规劝顾祈安早日返程,但闻此,话到嘴边改口道:“爷已出来一月有余,时至年前,除非……以民生政要推脱。”

顾祈安屈指轻敲了敲桌面,“民生政要,依照你对君父的了解,什么样的民生政要能使君父不再催我回去?”

丰年略作思考,方道:“此事关键不在于什么民生政要,而是爷的意愿。”

“我的意愿……”顾祈安那双瑞凤眸端着的柔光暗了些,“那就从张风涯下手好了。”

丰年的神色微微怔了,“张风涯乃是张族族领的侄儿,如果他出事,张族……经历了那桩事后,世族已极其不满,如今怒火才熄下几分……”

“但那桩事也令他们元气大伤,如今自顾不暇,区区张族,能兴起什么风浪?”顾祈安站起身,瑞凤眸含笑向丰年,声音依然温和使人如沐春风。

丰年心神一惧,“爷……”

“君父将你安排我的身旁多久了?”

“三月有余。”

“三月有余了。”顾祈安眼帘轻阖,似乎回想起什么,眉宇隐隐蹙动,“君父将你安排我的身旁,无非是督促我,若我不做出一桩能使徽都为之一震的事情来,岂能如君父所愿。”

“但爷此次无非不是找个托词,若是想要徽都一震,大可回城后再行商酌。”明明是寒冬腊月,丰年额前却浮出细密的汗渍。

“我就是在找托词啊。”顾祈安只手撑着白玉雕似的下巴,瑞风眸满满的笑意,“燕五。”

“是。”

一道暗影掠过,室内的烛火左右不定地曳动,映在墙壁上黑沉的影子跟着摇晃,在寂静的夜里宛如张牙舞爪的鬼怪,狰狞着面庞企图将周遭吞噬殆尽。

丰年立在一侧,望着重归平静的烛焰,神情有些恍惚,许久后艰涩地开口:“爷,倘若张风……张族什么也没有呢?”

顾祈安脸上的温色稍稍凝住,沉思半晌,唇角方勾起很淡很淡的笑,“那就捏造些什么。”

断然难以想象,此话出自于楚人口耳相传禀性淳良的楚世子。

“丰年,你会被君父赐予我定是深得君父信任,也定然明白何为忠君。”

何为忠君?

丰年心尖似有闷锤敲打,怦怦跳动难安。他再度看向身前坐着的爷,端的依旧是那番温良如玉……

“丰年明白。”

“退下吧。”

“是。”

待厢房里除他以外所有声息涅灭,顾祈安视线落在曳动异常的烛火,缓缓低头定定地望着自己的双手。

指骨修长,骨骼分明,因常年握笔不触刀枪显得细腻柔软。而此夜后,将似无形之刃于冥眗亡见的杀戮中沾满数条性命与鲜血。

繁星夜幕,梅江无风无浪,平静且祥和,如此良宵,最适合笙歌舞影,觥筹交错,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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