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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外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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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璨收回视线,将竹筐抱到桌上。

“出价多少?”

“要价多少?”

苏璨与武襄玉话落,皆挑了挑眉。

苏璨视线在姜木与武襄玉二者转了一圈儿,是武襄玉出声问价以及一旁姜木默然坐着,苏璨心间就有了数。

“一百两。”

“四十两。”

出价一百两的苏璨眼睛一眯,这女子看着英姿飒爽做派爽朗,行径却似个抢匪,四十两就想要她的黑熊皮?

武襄玉长眉亦是一皱,眸光上下打量着苏璨,心道苏璨瞧着乖乖巧巧的模样,怎比她还像个抢匪,就这一张熊皮,敢要她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

“四十两。”

二女相持不下,武襄玉挑挑眉,“话不多说,五十两最多了,如今熊皮子的行价就摆在那里。”

“告诉你,最低八十两。”苏璨抬手比了八字。“这块熊皮毛色品质可不差,还是黑熊,难得一遇。”

武襄玉瞪眼,如今竟然遇着比她还犟的,顿时来了气,可这股气还没来得及出,就对上了苏璨那双婆娑泪眼。

“这熊瞎子是兄长舍命猎到的。”苏璨开口浓浓的鼻音,眼泪簌簌往下掉。

“爹娘早逝,留下我与兄长相依为命。兄长心系隔壁村的姑娘,可她家里非要三十两,家里拿不出,兄长昨日听说山里出了头熊瞎子,豁了性命上山,如今还在家里躺着,大夫说日后能否起来都难说……兄长说,一定要卖个好价钱,万一他去了,独留我,有这钱,他……他也能放心。”

说到最后,拼出毕生演技的苏璨泣不成声。

武襄玉心头一堵,瞧着哭成泪人儿的苏璨,微微蹙起的眉心似藏着一丝不忍,转头看向姜木:“姜木你……”

姜木看向武襄玉,将腰间的钱袋往桌上一扔,咚地声响震得苏璨浑身一颤。

她抬袖抹着眼泪,悄悄瞥了眼被她一直忽视在一边的姜木,对方冷漠无情的眼神吓得她打了个嗝儿,差点将鼻涕都吸进肚子里。

武襄玉看了眼那袋白银,颇为不舍地掏出些,将剩下的连带着钱袋递到苏璨面前,“行了,这是八十两,你拿着去找个好些的大夫,有些大夫就是危言耸听。”

“多谢二位爷。”

苏璨抱过钱袋感激涕零的模样还真不是装得,千谢万谢,最后逃也似的离开了楼外楼,不为别的,而是只要他们仔细看了那张熊皮就知道,熊瞎子哪里是千难万险得来的……

“这个天杀的!”

楼外楼里武襄玉拽着那张熊皮怒不可遏,眼角余光瞥见角落里捂嘴偷笑的姜木,她丢开熊皮上前揪住姜木的衣襟,“姜木,你他娘的早看出那家伙再骗我是不是?”

“小妹,冤枉啊,你这么冰雪聪明都没看出来,我怎么看得出来?”姜木想故作委屈,但如何都压不下的嘴角令他很无奈。

“那可是八十两!八十两!你知不知道!”武襄玉红着眼揪起姜木,像是揪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时连姜木对她的称呼也懒得顾及。

她起初开四十两还算是良心价,市面一头棕熊皮就是四十两左右,至于黑熊,虽然罕见,但顶多贵二十两。

与张嘴就是一百两的苏璨比,武襄玉认为自己非常良心。

“我去追她。”武襄玉转身要走,手腕被大力一扯,她回头怒视,“你做什么?”

姜木捏着武襄玉的五指收紧,“你再好好看看那张熊瞎子皮。”

整张熊皮近乎完好无损,仅仅是在熊面上有一处稍深的刀痕,除此之外在胸前的致命伤在厚重被毛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一击毙命,这只熊瞎子可比我上次遇见的还要凶猛。如你所言,雁门当真卧虎藏龙。”

姜木的眼神冷静异常,“不管此人是不是那女子的兄长,他们间必定有牵扯,你想为了二十两惹麻烦?”

武襄玉脊背发凉如有蛇蜿蜒吐着信子,猛地甩开姜木的手,追出去的念头烟消云散,却忿忿难平。

皆因苏璨胡编乱造的言语误打误撞戳中了她心间设守薄如蝉翼的那处。

无父无母,与兄长相依为命……

可不想这番同情被利用了。

姜木见武襄玉神色黯淡,话锋猛地打转儿,“平时都是你坑人,如今反倒被人坑了。”

“你刚才为什么不说!你刚才直接说了,她还能在那里胡邹?”

姜木环臂懒懒地倚在椅子上,“我刚看出来的也能怪我?”

“放屁,你就是故意的。”

“谁让我脑子有坑呢。”

“姜木你心眼儿怎地这么小!我要回去告大哥!”

“武襄玉你能别动不动就告大哥吗?我早说了杀人越货,是你非要与人做买卖。”好以整暇看着武襄玉跳脚的姜木一听急眼了。

“所以你就吃里扒外,帮着外人骗我?”

语塞的姜木见硬的不行,旋即来软的。

只听他语重心长道:“二哥是为你好,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们现在待的是哪里?楼外楼,这是警示你,还有人外人。平日里都是你糊弄人,如今遇见个比你还能睁眼说瞎话的,以后再遇见,不就知道要多留个心眼儿了吗?”

“我呸,你骂谁睁眼说瞎话?”

那厢苏璨这个满嘴跑山炮的正乐呵呵地抱着今日所赚的一百四十九两赶着牛车,瞧了眼如水煮蛋的黄心般可爱的太阳,哼起调调:“今天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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