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里亚（2 / 2）

“因为我除了这里无地可去，无路可走，如果你赶我走，我就只有死路一条。”

“难道你在试图唤起我的同情心吗？”格洛里亚轻笑了一声。

这句话只是说笑，虽然格洛里亚知道一个树精灵根本不可能完整的活在特尔菲大陆上，而且伊凡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摇尾乞怜的人，他既没有哭，也没有跪下诉说自己可怜的经历，事实上，他一脸严肃，看起来简直是来和格洛里亚谈公事的，但他却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这么想的。”

“哈哈哈哈，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如果你要激起我的同情心，至少也要做一个悲伤的表情，然后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嗯，怎么说呢，至少你要像一个路边的乞丐。”

“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伊凡用平静的语调说：“你会在见到我第一眼时就把我赶出去。”

“你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孩子，难道你会读心术吗？”格洛里亚咯咯的笑了起来：“有没有人说过你简直是一个迷人精？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当然除了女性的树精灵，说不定连她们也会沦陷呢——会不喜欢你的，我保证。”

“但你仍然不打算留下我。”

“是的，”格洛里亚点点头：“如果你是人类的话，我说不定就答应了，可你是树精灵——当然，我说过了，我并不是种族主义者，我不歧视人类也不厌恶精灵，我拒绝你有其他的原因——树精灵和人类不同，人类有一种特别的天赋，那就是血脉融合的天赋，你知道尼米兹人吗？银发的恩格尔家族就是最典型的尼米兹人，原始人类——也就是现在的所谓基辅罗斯人——和当初特尔菲的主人矮精灵结合后，诞生了魔法能力超越了矮精灵的尼米兹人，这就是人类血脉融合最好的明证，而树精灵并没有这样的天赋，作为创造奇美拉的受体，精灵的融合特性简直比兽族还要糟糕，如果我要把你改造成奇美拉，花的时间可就不仅仅是三天了，至少也要一个月，而且你所要求的融合对象本身就是一个已经完成的奇美拉，其复杂程度会更上一层楼，我无意向你从炼金术的角度解释这是如何困难的事，你只要知道它繁琐到让我足以拒绝你就够了。”

“是吗……”伊凡终于露出了些失望的神色。

“但你还是不打算放弃。”

“是的。”

格洛里亚感觉自己很久没有笑的这么开心了，她刚才所说的确实是实话，这个名叫伊凡的树精灵当真是一个迷人精，他身上有着莫名吸引着她的魔力，她真的很喜欢这只精灵，如果他是人类，哪怕是兽人说不定她都会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那你接下来还有什么要跟我交换的筹码？你一无所有，难道要对我死缠烂打吗？”

“不，不过，如你所说，我本来已经没有了，但我刚才跟你的聊天中，我发觉你很喜欢一样东西。”伊凡歪着头，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这样一个漂亮的幼童，手里还捧着一个人头，却还微笑着，无论怎么看都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的恐惧。

“哦？什么？”

“钱，虽然我觉得炼金术士并不需要钱，但你似乎很喜欢钱，你加入血袭者，创造对抗魔族的魔狩，一切都是为了赚取钱财。”

格洛里亚眯起眼睛：“所以，你要用钱雇佣我做吗？你有多少钱？”

“这要你告诉我，”伊凡对视着格洛里亚：

“我的眼睛，你能出多少钱？”

格洛里亚难得的沉默了下来，任由手里的烟斗烧着，而伊凡也静默的像是石雕一样，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完全是胜券在握的表情。

“我是个老实的生意人，虽然说无奸不商……但我也从不赚不应得到的钱，”终于，格洛里亚开口了：“一只眼睛如果在我手里，至少也能卖出十五万金币，我就算你八万金币，你知道八万金币是个什么价格吗？整个恩格尔家族所拥有的资产也不过一百万金币，不，算了，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是多少钱吧，毕竟也应该没怎么接触过这个世界的经济体系……我就直接说结论吧，足够了，一只眼睛就足够了。”

“那我们成交了？”伊凡对格洛里亚伸出一只手。

格洛里亚没有跟其握手，而是眼睛盯着哪只幼童才有的白嫩小手，转了转手里的烟斗：“你一开始就打算卖掉你的眼睛来跟我交易吧？”

“我确实有这个意思。”伊凡回答。

“所以你前面所说的那堆废话是为什么？”

虽然格洛里亚心里已经有了底，但她那天才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被一个幼体精灵所挑衅，所以她一定要从伊凡的嘴里听到那个她已然知晓的答案。

“如果我说了，你可能会生气。”

“我不会生气。”格洛里亚说了自己都不信的话。

“修说女人的这种话是靠不住的。”伊凡眨着自己漂亮的精灵眼。

格洛里亚恶狠狠的瞪了伊凡一眼，这个迷人精，现在知道对自己卖萌撒娇了：“是为了从我这里套话吧？当然，卖东西的人也要评估买东西的人信用如何，而你所做的就是在评估我的信用如何吧？值不值得向我卖掉你的眼睛。”

“你是非常诚实的人。”伊凡笑着如此说，但这个回答也基本意味着他同意了格洛里亚前面所说的话，而且格洛里亚发现，自己还真的不怎么生气。

“迷人精。”

格洛里亚恶狠狠的说着，把烟斗扔到了桌子上，气冲冲地走进炼金室，重重的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