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终结（2）（2 / 2）

“你居然会有想要问我的事情，不过，既然你这么问了，大概那是只有我才能回答的问题吧？是什么？”

“请告诉我，你当初选中修称为奇美拉的理由。”

教皇国，圣城塞尔曼，艾斯利黄金宫，谒见之间。

艾斯利黄金宫是在南方第一大帝国——亚都尼斯帝国全盛期建立的，至今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了，以修建时恩格尔家族的掌权者艾斯利·弗里德里希·恩格尔的名字命名，正如它的字面上的意思，艾斯利黄金宫整个宫殿无论是天花板还是墙壁，全部都是镀金的，其中的家具器具，也同样全部都是镀金或是纯金的，宫殿内装饰着华丽的宝石和雕塑，即使在向来以奢侈华丽为炫耀资本的南方贵族中，也是足以让其望尘莫及的极致奢华，据说黄金宫里因为镀金的剥落，所以在空气中总是漂浮着细微的金属颗粒，可以顺着生物的呼吸被吸入到肺中，故而又被称为整个寰宇世界上最为昂贵的空气，很多人如果有幸能够拜谒这座黄金宫，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深深的吸一口气。

不过以利亚·恩格尔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事实上，因为从小就在黄金宫里长大，他甚至厌烦艾斯利黄金宫里的所谓黄金粉尘，或许是心理作用，理应不该被人类在呼吸时察觉的粉尘，总是让他的鼻子痒痒的。

此时的以利亚·恩格尔正坐在在谒见之间侧边的凳子上，等待着教皇，同时也是他的侄子——诺亚·弗里德里希·恩格尔，事实上，诺亚单论魔法能力来说的话，并不如作为叔叔的他，而且诺亚只有十五岁，当然，这么说并不是以利亚觉得自己能够替代诺亚成为教皇，即使诺亚真的作为教皇失格而被元老会弹劾，在他的前面至少还有三个候选人，以利亚虽然十多岁的时候也曾有掌控整个家族的野心，但他又不想干夺权篡位这么麻烦的事，即使是为了成为教皇也是一样。

而且，诺亚能够成为教皇，自然是有艳压群雄的魔法天赋，只不过他年龄实在太小，所以没有太多的经验，他能够成为教皇的事其实在他九岁的时候就已经定了下来，之所以这么小就这样登基，主要是因为他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教皇——欧斯维德·弗里德里希·恩格尔遭到暗杀而过世。

以利亚想到自己的哥哥，做了一个不常见的动作，他叹了一口气，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而下一秒他就感受到脊背上一股刺骨的寒冷，以利亚一跃而起，冻结的冰霜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后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只听铛的一声，一把匕首击在了冰棱上，而用匕首的孩子因为力气柔弱，一刺之下手中的匕首因为反作用力而飞了出去，而那个偷袭的孩子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个孩子就是教皇，艾斯利黄金宫的拥有者，坐拥南方诸国实际统治权利，整个恩格尔家族的最高掌权者，诺亚·弗里德里希·恩格尔，他穿着作为便服的白色长袍，只在肩部斜挎着猩红的披巾以显示他的身份，跟他的叔叔不同，诺亚银色的短发只留到耳稍，一双靛青色的眼睛像是小鹿一样委屈的看着以利亚，嘴里说的倒是和他表情完全不同的话：“明明就差一点了……叔叔就不能让我成功一次吗？”

“如果你要暗杀我的话，教皇陛下，”以利亚好整以暇的说：“我的建议还是用魔法，陛下的天赋本就不错，在多加练习的话，别说是暗杀，就算是正面进攻，堂堂正正杀死我绝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但是，爸爸不就是被匕首暗杀的吗？”看了眼因为这句话而沉下了脸的以利亚，诺亚很快转移了话题，跳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幅看起来稍微老成持重的样子，说：“那，言归正传，主要是叔——以利亚，你作为四大主教之一，在没有像我做出任何汇报的情况下离开了教皇国，而且时间将近一个月，元老会和其他主教都很想知道你的理由，希望你能做出合理的解释。”

在以利亚回答之前，诺亚总算绷不住那严肃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对以利亚说：“当然，如果叔叔是为了出去找女人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你掩饰一下，叔叔你就实话实说吧。”

“我本来就打算实话实说，但是不是像你说的那种理由。”

诺亚一愣：“不是为了找女人？叔叔你也真是，差不多是时候给我找个婶婶回来了吧？”

以利亚叹了一口气，虽然察觉到诺亚似乎有些过于关注他的异性/交往问题，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指责他，按理来说诺亚也确实到了应该对异性感兴趣的年纪，但似乎关注的点有些不太对。

“那是为了什么？我觉得叔叔也挺懒的，不会为了什么无聊的事踏出教皇国吧？”

以利亚抬起手腕，轻轻把滑落的银发挽到耳后：“教皇陛下知道奇美拉这种东西吗？”

“当然，虽然我没有特别研究过炼金术，但是血袭者麾下的魔狩的名号，可是如雷贯耳，”诺亚冷笑了一声：“说实话，这个名号太过于响亮了，以至于我稍微觉得有点刺耳呢。”

“我这次就是为了去抓住一个魔狩。”

诺亚笑了起来：“虽然恩格尔家族的主攻方向是在元素魔法，但是我觉得还不至于要向格洛里亚那种家伙求讨技术，如果叔叔想的话，我也能为叔叔提供成百上千的人类作为奇美拉受体。”

“没错，人类的确拥有血脉融合的天赋，作为奇美拉受体是在合适不过的，但是，”以利亚坐回到椅子上，叠起自己的双腿，眯起眼睛看着诺亚：“教皇陛下可曾想过，无论是天赋还是能力，都是有限度的，无论别人的期望有多高，自身有多么努力，甚至强迫，不可能的事就是不可能，同样，人类的血脉融合也是有极限的，奇美拉制造的失败率如此之高的原因，就是因为炼金术在人体中注入了超过融合极限的物质——但如果，存在一种没有融合上限的受体，会怎么样呢？”

“叔叔的意思是……你找到了这样的一个奇美拉？”诺亚扬起一边的眉毛。

“没错，那个奇美拉是我偶然发现的，虽然被格洛里亚那个女人抢先了，但是我觉得还是有相当的研究价值，可惜……在我抓住他之前被杀死了。”

“无融合上限的受体吗？那还真是可惜了，”诺亚也似乎有些感到遗憾：“不过就算落到了叔叔的手里，到头来也肯定会死掉吧……那个奇美拉的尸体呢？”

“除了头以外，被我塞到我的虚数空间里去了，因为这件事让我挺生气的，所以暂时就先这么放着吧，实验还是等过一阵子再说吧。”

“除了头以外……那头去哪了？”

“被一个残耳的树精灵带走了。”以利亚似乎连提到树精灵这个词都厌烦一样，在自己面前挥了挥手，似乎要驱赶什么不吉利的东西。

诺亚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叔叔居然会让一个残耳树精灵带走你的猎物？果然是单身久了出问题了吧？”

“不是，”以利亚咬牙切齿的念出代表否定的音节：“只是觉得可能会很有意思，所以放任自流而已。”

“……有意思？什么很有意思。”

“你等着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