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任（2 / 2）

加里克点点头：“一面之缘，你看，三个月前我不是被调到基辅罗斯帝国那边做了一个任务吗？就是这个小东西战斗履历上的最后一次，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老爷子你肯定也会喜欢他的。”

“可爱在战场上可不能当盾牌用。”

“话是这么说，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伊凡，对，伊凡，说实话，我在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是个不适合上战场的孩子，他实在太小了，老爷子你知道身份辨识码吧，”加里克说着点了点自己脖子上刻着数字的银色项圈：“那个小不点因为脖子太细了，以至于根本就没有合适的型号，结果不得不拿上一批次的那种手环型，居然真的套在他脖子上刚刚好，还有，他拿普通的长剑就像拿着一把巨剑一样，活动不便，以至于只能用短剑和匕首，有时候看着他我都要忍不住想，他其实不会是精灵吧？”

而一边的巴尔克越听越是眉头大皱，他本就厌恶让幼童来进行这种血腥的任务，况且是这种怎么看都像是来送死的孩子，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和首领重新联络的时候，加里克的语气却突然一转。

“不过，和他的外表不同，他倒是个相当早熟的孩子，按照南方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社会学家来说，他应该算是个悲观的现实主义者。”

“别跟我讲什么悲观还有什么现实主义，加里克，你知道我根本对战斗外的东西一窍不通。”

“哈哈哈哈，那我就用轻率到可能会被社会学家暴打的语言，简单的说一下吧，举个例子，如果他遇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他会更加倾向于认为这个人可能是会对他不利的人，或者抱有目的的接近他，对其他的事物和未来也是这样，他总是会向更加糟糕的事态预测，总的来说——只要活着就不会发生什么好事——这就是他大概的心态，但是，有一点让我很奇怪，”加里克想了想说：“一般来说这样的人都会比较消极，拒绝和别人接触，离麻烦事敬而远之，但是伊凡不一样，虽然他给我的感觉是，他是一个悲观的现实主义者，但他并不在意自己会遇到什么。”

“……什么叫并不在意自己遇到了什么？”

“是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硬要说的话……”加里克看着天花板，想了半天，才终于开口：“硬要说的话，他感到相当的满足，就像是一个有钱人，因为实在太过于有钱了，所以即使知道别人来恭维他是为了他的钱财或者心怀不轨，他也能毫无芥蒂的与他们交朋友，他的心灵中没有因为空虚、欲望之类的负面感情而造成的空洞，他们全部都被什么东西填的满满的，就像是贪财的人手里的钱，只要有了这个东西，他就不再需要其他的。”

“那是什么东西呢？不，真的有这种东西吗？人是绝不可能被满足的吧？”

“正如您所说，老爷子，人是绝对不可能满足的，不管此时填满他内心的是什么，总有一天他的贪婪会让他渴求更多……”加里克说着忽然挥了挥手，似乎要驱走什么奇怪的念头一样，然后话锋又是一转：“你看我都说了些什么，老爷子，当然，这不是重点，即使心灵上早熟和强大，实力不够就是不够，但他的性格实在太过于有趣，我忍不住聊了两句。”

“那么他的实力如何呢？”

“很难说，老爷子，我也不知道如何描述，”加里克用手扣了扣桌子，说：“我的建议是您还是不要先急着联络首领，等伊凡到达这里的时候，我希望你能亲手测试一下他的实力。”

“就算是天才，”巴尔克不屑地说：“也绝不可能在没有经历系统学习的情况下，仅仅凭借几次实际战斗，就能成为一个像样的魔狩，事实上你也看到了，他每一次的作战经历和结果都惨烈无比，简直就像是靠运气完成的。”

“这就是难以解释的地方了，老爷子，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运气，五次全部靠运气完成的几率有多大，我想您也应该心里有数，而且就算真的是运气好，俗话说的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又何必有什么特别的偏见呢？”

“你似乎特别偏袒这个叫伊凡的孩子，”巴尔克眯起眼睛：“能让我听听理由吗？”

“一方面，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孩子征服了我，他真是一个迷人精，如果他出身是一个贵族女性——不，即使是男性也无所谓——他一定能嫁入到南方的三个顶尖贵族里去，即使有恩格尔家族的人向他求婚我也丝毫不会惊讶，他就是带着如此惊人的吸引力，而至于另一方面，”加里克似乎陷入到了回忆中，似乎因为怀疑自己的记忆，所以露出了恍惚的表情：“有的时候，准确来说是在战斗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明明是个小孩子，但我看着他总觉得——仿佛最强的魔狩，就站在我的面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