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罗临扭成麻花状坐姿，手里把玩着一根细长的烟管，上挑的长眼打量来人。

“你很少白天出现呢，这么快就用完了吗？”

路铭斯紧抿薄唇：“最近用的快，钱我有的是，你不用担心。”

罗临摇摇头，又看向舒柏滕，打了个招呼，“新来的兄弟？”

舒柏滕不自在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和路铭斯靠得更近了。

罗临的视线在二人之间快速地扫过，跷起的左大腿根处微微露出黑色吊袜带。他漫不经心地说，“看在你是熟客带来的份上，可以算便宜点，先尝个鲜。”

路铭斯避开买药的话题，拐着弯试探罗临的货源，药物的成分和制造方法。罗临一副老江湖的做派，讳莫如深。路铭斯又不擅长浑水摸鱼，整场对话都在僵持着。

舒柏滕心里叹了口气，选择这个阴森森的对手来套话实在不太理想。禁药的秘密谁都无法轻易泄露，除非掌握了更确切的信息，否则查起来难于上青天。

罗临往后躺在沙发上，示意他想尽快结束谈话，似乎是察觉出来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过一会儿，他忽然凑近，用暧昧的音调问路铭斯：“之前想和你玩玩，你没答应。原来是有新欢了呀，你喜欢傻白甜类型的？”

路铭斯一张脸顿时煞白，汗毛都要竖起来。他尴尬地解释道：“我和他不熟，不是那种关系。”

罗临嘲笑似的看他，又看向躲在后面的舒柏滕。他表现得像温顺的小羊，睁着两只无辜的黑眼珠，被高大的牧羊犬拴住。

没打探到任何消息的路铭斯决定放弃这条线，找个借口先走一步。

罗临最后开口告诫他一句，“你只是药物的买家，不要太过关心内情。最近这块因为药可是死了人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路铭斯回头，薄薄的嘴角抿动一下，转身离去。

舒柏滕跟在他后面，忽而看见天边似乎闪了一下，黑云阴沉沉地压在头顶，气压骤然降低了。

路铭斯仰头看了一眼，转身走进一个隐蔽的巷子避雨。舒柏滕连忙赶上，生怕他一眨眼不见了。

巷子两边是老旧的居民住宅，建成骑楼的模样。两人并排站在檐下，细密的雨珠连成无数条透明的直线，雨帘里面的地面是干燥的灰色，与屋外雨水冲刷的地面分割开来。九月的雨总是下的很急，天色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二十来分钟过去，这雨依然没有偃旗息鼓的迹象，光线越发地浓重起来。

舒柏滕的上下牙止不住地打颤，半只脚冷的快没知觉了。他轻轻地踩了两下，向旁边的路铭斯凑过去。路铭斯也没好很多，唇色发白，双手插在口袋里握拳。

“我我我我们要不要找找找个房间呆着，外外外面有风。”

舒柏滕连说话都不连贯了。

路铭斯此时也装不来高冷了，咬牙切齿地说，“这边，没人住。有，也进不去，”

两个冻僵了的傻子在外面抖得跟筛糠一样，非常后悔没有在酒吧坐着多喝两杯。

舒柏滕悄悄地看路铭斯，他那张像是别人欠他一百万的脸上此时也没了傲气。眼角垂下来，眼睛里反射着粼粼的水光，玻璃珠似得。

舒柏滕刚要收回视线，目光却捕捉到地上的两朵野花，浅黄色的花瓣在雨水的拍打下丝毫没有颤动，反而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老电视机的雪花噪点。

舒柏滕灵光一现，慢慢挪到野花边上，在附近的墙体凭借手感摸索，在某一处他停下动作，尝试着伸进去。

果然，这里有个门被全息投影挡住了。他惊喜地向路铭斯招招手，在墙上摸到一个横着的门把，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