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 / 2）

“江代，江代，醒一醒，该吃药了！”她不想看见这样，不想看到江代被梦魇住的脆弱模样。

她最不想看江代哭。

江代泪眼婆娑地睁开眼，陈忆烟的面庞在眼泪里融化了。

“为什么我没有哭呢？”江代的眉眼上搁浅着迷路的神色，她的视线茫然失焦，喃喃着问道。

陈忆烟不懂江代所说的话究竟有何深意，她只是抱住她，拍着她的背，让她不要哭。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江代在她的怀里无声无息地流着泪。江代每一下微不可知的颤抖，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砝码挂在她的心上。

“该吃药了，起来吃药吧，水温刚好。”陈忆烟松开已经平静下来的江代，摊开的手心里还躺着那几颗药。

江代乖顺地接过陈忆烟递过来的水杯，咽下药，喝了水。

“继续睡吧。”陈忆烟把水杯拿过来，重新放到桌上，轻声哄人躺回去。

江代还发着烧，头晕着不太清醒，挨上枕头就听话地闭起眼。

药效很快发作，江代开始慢慢退烧，睡得也更安稳了一点，至少没有再被梦魇住。

陈忆烟着实松了口气。

江代平时脸色就白，唇色也淡，看来身体就不是太好。陈忆烟还怕烧退不下去。

早知道就不该让她淋到雨。

陈忆烟在心里唉声叹气，江代难受的样子，她看在眼里也不好受。

江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寝室的白炽灯被开了起来，柔和的白光扑下来，笼住了趴在床上的陈忆烟。

一头卷发被她睡得凌乱，几根任性的头发翘得老高。

江代坐起身，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小卷发，指尖递来的毛茸触感让她敛住了眉目，淡淡地笑。

她的手顺着下滑，捏了捏陈忆烟白嫩的耳尖。

陈忆烟被折腾醒了。

她蹭蹭脸颊下垫着的棉被，捉住了那只捣乱的手。

陈忆烟抬起头，江代的笑还浅浅的陷在脸上。

陈忆烟第一次看到江代笑起来的模样。

原来她的嘴角边有个小梨涡啊。

“感觉好点了吗？”陈忆烟问道，眼神还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珍贵的小梨涡。

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呢。

江代抿平了嘴角：“嗯。”

陈忆烟为小梨涡的消失感到遗憾。

“谢谢你，陈忆烟。”

陈忆烟抬起眼神，与江代对视。江代的眼睛里映着她滑稽的惊讶表情，她微微张着嘴，一时间被惊喜冲昏了头脑。

江代清醒着叫了她。

陈忆烟的眼睛亮起来，满心满眼都溢着期待和喜悦：“不用谢啦，你烧成那样，我看了都怕。以后身体不好就不要淋雨了，平时也多锻炼点……”

江代耐心地听着陈忆烟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的话，没有打断她。

陈忆烟把关心的话说完了，沉默了一会，别扭地开口：“江代……”

“嗯？”江代鼻音里带着的疑惑勾了陈忆烟一下。

陈忆烟深吸了一口气：“你中午……为什么亲我？”

江代没回答。

陈忆烟受不住这种沉默，羞赧地转移了话题：“昨天我一时冲动，不小心亲了你，对不起。”

总算好好道歉了。

江代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慢吞吞地回答：“嗯。”

“中午你太吵了，想堵住你的嘴而已。”她淡淡地接着说。

陈忆烟的少女心碎得一瓣瓣的。

江代掀开被子下了床，后背汗津津的，估计是退烧时出的汗，她中午刚换的衣服又湿了。

江代重新从衣柜里拿了一套常服，准备换上。

“怎么不是校服了？”陈忆烟好奇地问。

江代瞥了一眼陈忆烟，陈忆烟眨眨眼，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

“……”哦，她都忘了自己还穿着江代的衣服。

陈忆烟尴尬得不敢抬头了。

江代换好了衣服，看陈忆烟傻愣愣的模样，干脆上去把人给拽住门外拖。

“江代？怎么了？我们要去哪？”陈忆烟被拽着出了门，懵懵地看着江代关灯锁门。

“去晚自习。”江代锁好门，把钥匙装回口袋。

“你烧才刚退！万一待会又发烧了怎么办！”陈忆烟急了。

江代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陈忆烟直接把手臂横到江代胸前，强行把人拦住往回带。

“给我回去休息！你看你脸都白成什么样了！大半夜看了都要被你吓死。”陈忆烟说。

江代拗不过她，沉默以对。

陈忆烟把人重新带到寝室门前，让江代把钥匙拿出来开门。

江代捂住口袋，继续沉默。

陈忆烟瞧着江代油盐不进的倔模样，脾气上来了，她一手搂着人的腰，另一手“砰”地撑到寝室的铁门上。

“不开门我可就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