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各异（2 / 2）

“我没有！”柳棠摇头不肯承认。

“你有！”导演丝毫不给他辩驳的机会，话语带着引诱的意味:“因为你没有机会跳这样的舞蹈，因为你身份给你的限制，永远不允许你接触这样的领域，你内心是叛逆的，你想尝试这样的东西，可这样的东西一触碰，你就会人设崩塌、身败名裂，所以你只能厌恶鄙视他们，来远离这种危险。”

如果说，经纪人给柳棠的折磨是□□上的身材管理，导演带给柳棠的就是精神上的压迫训练，他必须直刺的柳棠无路可走，才能逼出小流量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反应。

导演需要这些反应，经纪人能看出导演这种手段，在场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唯柳棠被蒙在鼓里，被人操控于掌心，迫着接受这一切。

最残忍的是，这两个处处逼迫他的人，偏是他在剧组里最信任的两个人。

或是取得了柳棠的信任才好行事，或是，因为小流量身上有他们可得益的东西，必须得到小流量的信任，这个世界向来无利不起早，若不能得到什么，又为何要费心去交涉这场信任？

他们打着为小流量好的名义，口中说着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小流量好，可他们心里也都再清楚不过，小流量是不需要他们给予的这些好的，小流量有更适合他的路，导演和经纪人在某些方面其实是同一种人，但导演又跟经纪人不同。

导演会直说，这不是小棠想要的东西，但小流量现在在他的组里，他不得不做这种事。

导演会偷偷跟柳棠配合，在经纪人的警告监督下，偷偷喂他一块肉解馋。

但经纪人不一样，经纪人看穿了导演的意图，却半点不会生出去拉小流量一把的心思，这些年里，她也一直都是这样，她为小流量指定了无数条路，她有无数次可以选择让小流量走那条小流量可能会喜欢的路，可她每次都替小流量选择了利益最大化的那条，或者说，有利有弊，她也总能安慰自己，就算小棠不喜欢，至少大赚一笔，可以用物质来填补空洞也好。

“我不是！”

“那我要你在戏里表演这么一段，你跳么？”

“我不。”

“为什么不呢？这不过是工作的一部分，你不敢么？”

“我不会。”

“你学的会，你就是不想，你骨子里恐惧这种风格，因为这同你的人设不符，你不能打破你的人设，所以你无法摆脱禁锢你的壳子，你也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演好戏的，不是么？”

“是的，”柳棠被逼的矢口否认，被逼出真话的那一瞬，他自己也有一瞬的怔愣，眼下的清醒和昨天似乎是差不多的，导演又在用这种手段帮他，小流量冷静一瞬，进而又开始破罐子破摔的认起命来，苦笑着丧丧的模样:“我知道，我永远都不可能演好戏，因为我有人设，我光演好现有的这个人设，已花费了所有气力。”

“好，这个状态很好，保持住！”导演丢下饭盒喊:“各部门准备，开机！”

经纪人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漫不经心的扒拉着盒饭，尽管柳棠照顾她的口味，点的全是她爱吃的，她却半点食欲也无，有些抽离的、默然的看着另外一边忙碌的剧组，心中一片清明。

她能看出，这才是真真的进入状态，副导上午夸了那么多，小棠状态真好，全是屁话，完全抵不过导演刺激两句。

真真的状态好，是需要逼出来的。

可正如导演先前所说，柳棠哪有那么好的运气，每次都能遇到老何这样的导演呢？这个圈子里更多的，都是副导这样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