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选秀（2 / 2）

对面的人都被方辰的无知气笑了:“你再多加两个零。”

……

既然看了剧情，难免就要讨论。

这个地方，柳棠转头小声的问经纪人:“我记得我们公司也有练习生参加选秀，金姐，你应该了解这些吧，海选位子真的值这个数？”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经纪人解释:“公司里的练习生都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参加海选面试后直接进的，目前还没有练习生需要我们公司花钱买海选的位子。”

“那我们什么都没买么？”

“怎么可能？去了人家的地盘怎么可能不交点保护费？什么都要花钱买的好么，你以为人家举办方是做慈善的啊？没有后台谁管你家练习生的死活，我们公司还是有良心的，多少买了些镜头量，”经纪人说到这儿，叹了一声:“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哟，如今的节目，一个选手的镜头多了也会被各家粉丝们合起伙来骂，当时公司里面这一块的负责人还跟我开玩笑说，早知道镜头多也被骂，还不如多砸点钱，直接买出道位算了。”

“出道位也能买？”

“位子不多，就一两个吧，当然了，这种事肯定也不能做的太明显，毕竟节目内定几个位子，跟别的公司资源置换几个位子，粉丝真实推的位子也要留几个，所以，剩下的出道位就是卖的。”

柳棠听到这儿，十分好奇问:“那我们公司为什么只买镜头量？这不划算的，应该又买镜头量，又买出道位才对，我看这个数字也不是很大，公司应该是有这个预算的？”

“你当别的套餐不花钱呀？”经纪人扳着手指数:“这……人设套餐要买吧？故事线要买吧？好的歌曲位置要买吧，还有拉cp故事线要买吧？钱哗哗的往里砸，当然，还要考虑他日后创造的价值是否能超过这个数，如果前期投入了，但吸粉能力不理想，要么换人，要么弃掉，这些都是要抉择的，总不能看着他赔钱，还死心眼的砸，最后把人砸上出道位挨骂吧，公司又不傻。”

“真是……”小流量也没想出什么形容词，说黑暗好？还是说扭曲好呢？这个圈子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真是刺激。”

“还有更刺激的，”经纪人见柳棠听的高兴，于是兴致勃勃的给柳棠科普:“有些孩子真的能力很强，把这个机会视为救命稻草，为了能够站出来，不停出来battle，因为battle的镜头不会剪掉，生生的手撕剧本，但后期节目里还是查无此人，粉丝就说节目组防爆……什么呀，其实就是公司没给花钱。”

“公司不捧，”柳棠哽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他这么努力……有机会吗？”

“有是有，不过不太容易就是了，公司不捧的话只能靠粉丝推，刚才说过，有些名额是能凭粉丝打投拿到的，粉丝只要舍得砸钱又足够能打，艺人本身足够努力且无黑点，基本就能坐稳逆天改命人设了，但这样从最底下打到最顶端的剧本人设毕竟太少了，逆天改命的名额只有一个供那么多家粉丝争夺……当然了，想也知道，如果谁都能逆天改命的话，逆天改命这个词也就烂了、不值钱了，所以这个名额往往由粉丝最能打的那个人夺了去，逼的各家粉丝都牟足了劲砸钱”经纪人啧了一声，摇头叹道:“现在这些追星的小朋友们也是真不容易。”

柳棠又想到了自己:“如果是我，在那种环境下可真的生存不下来。”

“你？如果你参加那种节目时能吸到的粉丝也像现在这么能打，绝对腥风血雨的把你捧到出道位，不过，很难呀，你现在这些粉丝是公司这么多年、团里内撕虐出来的，哪里是一个选秀有机缘能吸到的，”经纪人又安慰道:“所以说，你一直是个很幸运的人，没赶上这残酷的时候，就已经拥有这么好的人生了。”

柳棠却说:“可是，有所失必有所得，在那样的环境下历练，必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学什么？学妒忌吗？”经纪人哈哈笑了两声，才又说:“唱歌跳舞这些东西，短时间内想要有量到质的飞跃，要么伤嗓子，要么伤身体，他们有些非唱跳专业的在这里能学到一些方法技巧，偏在这个学习的过程中又早早的被淘汰掉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养成剧本，最多也只能有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但粉丝愿意看他在里面慢慢学的幸运儿，俗称养成人设，而那些受过专业训练多少年的、什么都会了的，他们有了自己固定的、深入骨髓的表演方式，几年刻苦训练养成的习惯又岂是短短三个月可以改变扭转的？”

“那……总会有所得吧？做什么事都会有所得的！”

“那你呢？”经纪人问他:“你来剧组后有什么所得？光被打磨着知道自卑了？”

小流量认真道:“我对自己有了更清楚的认识，我以后都不会要再演戏了！”

经纪人被柳棠逗笑说:“你这性子，果然不能去参加选秀，不然从头到尾光想着要退赛了。”

“才没有，这不一样，如果在竞争的环境里面真的能锻炼到业务能力，我当然会愿意学习……可是，剧组真的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我在这里连自己会做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想努力都不知道劲往哪方面使，我是真的很无奈。”

经纪人听罢，终于不再柳棠的问题上继续纠缠，解答他之前的问题:“那里当然也能得到东西，但那东西不会是现在的你想要的，业务能力得到提升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方面……你想啊，背后有那么大的资本推动，明面上又有那么大量的追星女孩关注，这样巨大的平台，你站上去能有多大的曝光量，就能吸引到多少粉丝，哪怕是中途淘汰了，也会有一两个看到你的人对你有好感，这些都是偶像明星耐以生存的根本……当然，拿好处大头的，还是出道的限定团成员，他们刚一出道，便足以抵过你们团奋斗两三年才打拼出的名气，且他们的粉丝经过这三个月的反复被虐、种种阴谋论的内撕，个个都能打的很，氪金打投，控评反黑，撕逼虐粉，玩起来都一套一套的，这不就又是新的腥风血雨的流量位预订么。”

“金姐，我觉得你看问题的角度太片面、太偏执了，”柳棠歪着脑袋，想了想:“你总是站在公司的角度看问题，算计着那些幕后的势力为了各自的利益怎么样battle，怀着这种观点看待事物，当然只能看见事物的黑暗面了，但其实练习生在那里面肯定还是有真感情的，也会有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可以玩的很好，也有一些性格好的人能交到不少朋友的，毕竟，再怎么利益巨大，那也只是一个比赛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也不是皇宫争宠，没必要天天勾心斗角，抱团排挤吧？我还是觉得，大家在里面应该是生活的很开心的。”

金姐点点头，表面上似是认可了小流量的理论，内心却冷笑了一声，说:天真！

金姐去节目组里探过自家练习生的班，所以，她知道很多事情，但她不会跟小流量说这些，你这辈子都不知道上位圈同公司、不同定位之间的练习生抱团排外有多严重，各种活动不带你玩，就孤立你他们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光孤立你三个月，到时候，你人是出道了，可是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