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怪我(2 / 2)
“你可以怪我,但你更应该做的,是反思为什么能这么轻易让我得手了去,根本原因岂非是你们相互不信任,而这段关系本身就有不可抹杀的裂缝存在。”张兑冷静克制:“倘若将责任全部推诸我身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那你便全部都怪我好了。”
“本来就都怪你!你还想耍什么诡计”方辰望着对方冷静的模样,连声音都无法再压抑的平静:“若非你,何至此?”
“确实怪我,可又不仅仅是我”张兑:“我不后悔骗你,那时,我只有支开沈洛,自己才能得到机会,我不像你们,随时可以输了重来,我必须……抓住所有的机会。”
方辰紧紧攥成拳头的手猛地砸了出去,擦过张兑的侧颈项,打在了墙上,带起的劲风拂动了张兑的发梢,方辰吼他:“为了你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伤害别人么?”
“你以为真正伤害他的当真是我?他不愿回宿舍,不过是因为你宿舍的另外两个拉着你一起孤立他罢了,他真正要避开的人其实是你,若非是他在乎的东西,旁人又怎的伤害的了他?”
方辰刹时被击立在原地,动弹不得分毫,张兑的话全打在了他的心口,也是,直到现在,此时此刻,有一个人将一切全摊开的说了出来,他才终于通晓全部了前因后果。
哈哈,方辰,枉你自诩聪明,却被这最近最简单的挑拨迷了眼。
他笑的苦涩。
原来,害得小话唠离开宿舍不愿回的,不是张兑,不是林霭、高黎,恰恰是他最在乎的我而已。
确如张兑所言,小话唠当小偶像这么些年,被形形色色的人骂过,被各种各样的人孤立过,倘若事事放在心上,岂非一早便得了抑郁症了。
小话唠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旁的不上心的人或事的言论对于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伤害不得他分毫,而他真正在乎的,应当是被信任的人捅的那一下。
这一下,直透过皮肉,越过骨骸,贯穿心口细嫩的皮肉,足以至深致命。
于是,当那些虚浮于表面遮蔽人双目的假象被张兑撕破之后,许许多多曾经被方辰忽略的细节从不知名的角落纷涌而来。
自责,足以将人淹没。
方辰想起某一瞬,小话唠松开抓着自己衣袖的手指,一根一根,缓慢的全部放弃。
隔壁床的高黎曾对自己说:你不要太靠近他。
他想起小话唠目光笑望着自己和同宿舍的另外两个人,笑而不语,一言不发,却是千言万语的成全。
斜对角床的林霭曾对他说:沈洛应当是个那个冰块脸炒cp了。
他耳边听到小话唠也在对自己说:你还是什么都不要知道的好,省得又说我算计你。
张兑也在对自己说:真正伤害他的人是你,别人拉你孤立他你是真的没感觉到、还是天生愚笨?你本性聪明透彻,是真的看不清、还是不想看清?亦或者你就干脆是故意报复于他,恨他出去同旁人炒了cp?
方辰终于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见小话唠,是分队那一天,他刚回到宿舍,小话唠还笑着喊他去吃饭,说有话要同他讲。
那时,自己被林霭他们叫了去。
可是,小话唠呢?
小话唠那天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呢?
于是,脑子一瞬仿佛要被众多的信息片段塞的炸开。
方辰按住被填充的涨疼的脑袋,用力的压下去。
脑子里终于只余小话唠对他说的那一句话,声音清冷,掷地有声,那时不懂,现今却明亮透彻了。
小话唠说:虽然之后咱俩待会而分在一队,可是在宿舍,我们还是不要说太多话的好。
却原来,小话唠早便察觉一切,依旧配合着他的戏码,半点不露痕迹。
方辰立时将张兑抛到脑后,飞奔出去找小话唠。
也便是自那时起,他一直站在小话唠练习室的门外不敢进去。
他在拐角处看着小话唠练习室的门开开合合,那些练习生进进出出,到最后夜深了,人渐渐离去,他一直没看到小话唠出来的身影。
是了,他一直都知道,小话唠从来都是练习的最刻苦的那个人,上一次练习主题曲时便是如此,若非每次自己早早的便拉着小话唠一起休息,依照那种人死心眼的性子,不知道要熬多少个通宵,而这段时间没有自己从旁捣乱,小话唠又当真的熬了多少个通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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