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09

大发和妈妈就是否拿出这五万元的事情，在家里小小的争论了一番。最终，还是婆婆的意见占了上风。

“政府不会冤枉好人，没罪一定会被放出来的。只是早几个月晚几个月而已，就要五万钞票，这不跟抢钱差不多了嘛。”

“你这个老婆结婚前就风流难管，这两年开店赚了点钱。你看她趾高气扬的那个样子，要我说啊，让她吃吃苦也好。而且，她不在，店不也照样营业赚钱么。我看哪，这行业没什么难干的，儿子你赶紧趁这个时候把店接过来。男人哪，得牢牢把握家里的财政大权，才管得住老婆。”

懦弱的大发又一次听从了母亲......

10

在进来之前，郝玫一直觉得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一定就是监狱。但她很快就知道，如果说还有一个比监狱更像地狱的地方，那就是看守所了。

因为关押的都是等待调查后，才能起诉判刑的，暂时被刑事拘留的犯人。

因为流动性比较强，所以就采取了集中关押的方式。一间30平米的房子最多能关押20几人。睡集体大通铺，吃喝拉撒都在这个空间。

只要进了房间，只能盘腿坐在又当床又当椅子的铺上。一天，临铺的一个挪用公款的三十几岁的女人，一直在祈祷案件赶紧走司法程序，给她判了刑转到监狱去。

“那里，至少还有个上下铺。”她说。吃的就是很少分量的水煮茄子，水煮白菜等几乎没有油的菜，勉强能够维持人的最基本的生存。

大发给郝玫送来的吃的，基本都号头剥削去了。

11

用犯人治理犯人，是从古到今，从外到内的法则。这管理犯人的犯人，就叫做号头。

管郝玫的号头绰号叫“大长腿”。在进来的第一天，为了检查她有没有夹带违禁物品。她和另一个女狱警，让郝玫把衣服脱光，做了几个动作。这个“大长腿”居然还扒着她的菊花看了看。然后，才让她把衣服穿好。

后来，郝玫知道，只要每发现一例违禁物品，大长腿就会因为有功被减刑若干天。所以，她对这份工作，特别地忠于职守。

每天吃过饭后要进行高强度的劳动改造。郝玫被分到的任务是拔大蒜并按品质分类，一天20斤的任务必须完成。

当然晚饭后，还必须背诵监规和行为规范。背不过不许睡觉。

最令她难以忍受的是晚上的站岗。从晚八点到第二天六点，加上午睡，每天要六个班轮换。甚至连上个厕所，也有时间限制。

12

虽然物质上身体上受到很多折磨和禁锢，但是郝玫的思想确实是振奋的。

是实实在在的振奋！

想想看，这里曾经是她的爸爸妈妈曾经呆过的地方。她每晚躺下的地方，有可能是妈妈曾经蜷缩过的。她每天吃的饭菜，是爸爸在离世前吃过的。

爸爸妈妈也曾象她这样，也会趁着室外劳作的时候，抬头望望那高高在上的蓝天白云。憧憬着能够再次象鸟儿一样自由地飞翔。

甚至，她对那个卖给她手机的青年男子有了些许的感激。让她一生中能够再一次与父母“相聚”！

13

“257号，去接待室，见律师。”女警在房间门口叫道。仿佛，一进了这里，每个人就成了只有号码，没有名字的人。

她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律师？难道是陈大发请的？不过前两天他来探监时没有说起过啊。远远地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是高俊熙。

她的脚步，放慢了......

真的是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这样落魄的样子！

十几米的路程，对于她是那么的漫长！

14

“你还好么？怎么这么瘦了？”他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

“好，”她故意用轻松地语气说：“瘦了吧，正好当减肥了。”

“你，怎么知道的？”犹豫了一下，她又问道。

“你弟弟跟我说的。”不知从何时起，他偶尔会约郝政一起去踢球，而她也会偶尔地在比赛时去给弟弟加油，俩人偶尔也会碰见......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俩人对视着，似乎不知该谈些什么。又似乎他们的眼睛已经泄露了想说的话。突然，他似乎安耐不住，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你再坚持两天，我已经找了人，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她低头看着他的手。第一次发现，他的手修长纤细，很有质感。

15

三天之后，郝玫被放了出来......

大发和弟弟来接的她，她盼望的那个人，没有出现。

晚上，弟弟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房间：“姐，这次咱可要好好谢谢俊熙哥，我听他的一个哥们说，他光上下疏通关系就花了六七万呢。”

又过了三天，

她单独约俊熙吃了顿饭，她和他都喝得有些醉意。

“玫，离婚吧，我会对你好的。”他说。她惨然一笑：“我们俩，注定，今生是没有缘分的。”

“我，怀孕了。”她轻声说。

然后，

她哭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