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难不死赏你巴掌(2 / 2)
贾沅却只是冷笑,将这聒噪的贾秀一路拖到了后房,那是贾厚的屋子。
贾厚原本就是要出去做活了,地里的庄稼,总是需要打理的。他远远便听到了二女儿的惊呼,正疑惑着,去见房门们骤然大开,一向乖巧的大女儿却猛地将贾秀掷到了地上!
“爹爹,女儿昨日上山砍柴的时候伤了腰,今日早晨起来,这腰分明更痛了些,想必今日是打不了多少柴火了,所以女儿想着,爹爹能不能同意妹妹与我一起去?”
“贱人!”
贾秀又被贾沅给震惊了,没想到贾沅竟然留了这么个后手,她被她的娘亲惯坏了,看不见大人的脸色,也不会说话,竟然当着贾厚的面就开始撒泼:
“贾沅!你本就是长姐,这些活本来就是你的,你打柴,关我何事?你想偷懒就直说!何必扯着我!”
“啪——”
谁也没有想到,贾厚的这一巴掌竟然来的这么快,贾秀捂着脸,惊恐的看着贾厚,她想不明白,这个平日里最偏疼她的爹爹,怎么会打她的耳光。
可是贾沅却明白,贾秀今日说这些话,分明就是自己送上去挨打,爹爹最看重礼数,一个妹妹,敢这样辱骂长姐,这是爹爹最不能容忍的。平日里这对母女欺负人都是偷偷摸摸的,可贾沅非要让她们在爹爹面前原形毕露。
果然,她听见贾厚说道:
“她是你长姐!有你这么和长姐说话的么!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一番话说的狠厉了些,就连刚从里屋走出来的庄氏都被吓着了,她小心将贾秀搂在怀中。那明明是一脸惊恐,却又强迫自己温柔而笑的慈母模样,令贾厚的心中焉然一软。
贾沅冷笑,这庄氏母女专会装模作样,在父亲这边扮娇弱,父亲一心软了,便将她们做的过分事一带而过。
这世上有些事可真是不公平啊,有些人故作坚强,旁人便会觉得你无须过多的同情与理解;可有些人什么都不做,靠几滴泪水便能得到别人全部的爱怜。
那庄氏搂着贾秀,轻轻拍着她的头,小声说道:“你又凶她,她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别说她了。对了,她前些日子给你做了一双鞋,过会让她拿给你看看,你看你可还喜欢?”
“哼,天天不务正业。你往后好好跟你姐姐多学学,这个家里面,她是最辛苦的了!”
贾厚的语气虽然还严厉,却比方才软了许多,更像一个絮絮叨叨的老父亲了。
“算了,阿沅,你先去打柴吧,我和秀儿再劝劝你父亲,你也不小了,不要总是惹你父亲生气,你父亲的身子不如前些年了,你莫要再气他。”
三言两语的,这事竟然成了她不懂事,惹爹爹生气?她倒是把贾秀摘的干干净净。
不过,不就是演戏么,谁不会——
“啊……爹爹……”
三双眼睛的注视下,贾沅竟然身子一软,直直跌了下去,贾厚连忙接住她,搂住她的瞬间,他才惊觉,这个已经十六岁的女儿,身子骨竟然这么轻?
“阿沅,你怎么了?”
“爹爹,”贾沅狠狠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飞快的逼出了几滴眼泪出来,她便学着庄氏平时的模样,悲悲戚戚的说道:
“爹爹,方才女儿说了,我昨日打柴弄伤了腰,今日这腰竟还比昨日更疼些,方才痛的狠了,竟然连站也不能……所以,女儿想要妹妹今日同我一起去打柴。”
“爹爹,别听她胡说,她撒谎来着……”
贾秀还没说完,就被庄氏捂住了嘴巴,她狠狠瞪了贾秀一眼,暗骂她蠢货。
这种时候,贾厚分明开始心疼大女儿了。贾秀偏赶着说贾沅在撒谎,可不是犯蠢?
果然,贾厚冷笑:“既然如此,让你妹妹去也是情理之中,原本这些活应当是你们姐妹两一起做的,前些年她年纪小,这才委屈你多做一些。往后你两便都一起罢。”
“什么!”
贾秀跳起来,又被庄氏给按了下去。庄氏虽然知道顾全大局,可此时看着贾沅的目光,已然狠毒起来:
“阿秀才多大一点年纪?还是个孩子罢了,这些事,往后再让她做也不迟,”
庄氏又是那副委委屈屈的调子,这是对付贾厚的杀手锏,可这回贾厚却一场坚决,他甚至拿起锄头就向外走,声音随着风传到屋内:
“她不小了,连婆家都定下了!更何况,今日阿沅腰伤着了,那今日阿沅便安心在家中养伤,换阿秀去砍柴罢!”
贾厚走后,房中一时静悄悄的,唯有母女两愤怒与震惊的目光,硬狠狠的扎在贾沅身上。
“你倒是使得一副好手段,跟你那早死的娘一样。”
迎着庄氏狠厉的双眼,贾沅却冷笑道:“逝者为大,还请母亲口中放干净些,否则闹到父亲那里,又是面子上难看。”
庄氏一噎。
贾厚最心爱他那原配,这是她心知肚明的。若是贾厚知道她在背后说贾沅娘的坏话,她还真没哪个自信能应付过去。
“哼,你竟敢威胁我?”
“母亲抬举我了,”贾厚不在,贾沅也懒得装柔弱了,她大步就打算向外走,懒得搭理这一对母女。“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还能算得上威胁呢。”
“娘,你跟这个杂种废什么话!”
贾秀心中恨极了,她高高扬起手掌,狠狠落下——
“啪——”
庄氏看呆了。
贾秀的脸上,分明就被贾沅掌掴出一个手掌形状的红痕出来,贾秀疼的,当时就出了眼泪,可贾沅却趁着贾秀愣神的时候,又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第一巴掌,是教你说话的,我是你长姐,你要是下次再敢说什么‘杂种’,可就不是一个巴掌能解决的了。”
她顿了顿,又说道“第二个巴掌,是教你做人的,你是妹妹,竟然敢对长姐动手?你信不信我告到里正与族长哪里去?”
贾秀瑟缩了,里正与族长,那都是最古板的长辈,权力大不说,还分外恪守礼数,要让他们知道了,自己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贾沅是真的累了,她披着清晨的阳光,潇洒的回房——睡觉去了。她真的很累,昨晚那个噩梦,令她终夜都未能安寝。
贾秀缩在母亲怀中,脸上对称的手掌印令她看起来分外滑稽,可她眼中的恨意却又令人心惊胆战,她狠狠说道:
“反了你了!野种!看我怎么和父亲告状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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