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2 / 2）

好吧，莫文尽量催眠自己是在逛菜市场看到一排案板上的猪肉，虽然有点不适倒也还好。虎子倒是见惯了的，并不觉得则怎么了。

再往后走，就是丧尸实验的场所，老老少少，脸色青紫的丧尸，一个个地飘在不明液体里，在玻璃缸里静静地沉睡。他们有的肢体被嫁接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动物肢体，看起来都不太有个人样了；有的则是缩水到了不正常的大小，骨头外面就紧紧地崩着一张皮；还有的身体上的肉涨到了几倍大，骨架却还是那个大小，于是像个巨大的人肉毛毛虫，挤地五官都看不清楚了。

这会子倒有了几分科幻或是末日电影里的感觉，但这些丧尸本来就失去了生命，他们也仅仅是皱了下眉头就继续搜寻。

只是看那些丧尸的样子，并不完全像是研究如何治疗丧尸病毒的样子，莫文的心里总有几分危机感。

接下来看到的倒是活人了，但他们宁愿没有看到。

那些被实验的人还活着，并没有如同丧尸一样被关在浸满了不明液体的玻璃缸里，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个人明显是个异能者，手指甲泛出坚硬的金属色。他被紧紧地锁在了实验台上，半边身子血淋淋的，能看到被手术刀划开的肌理一层一层地暴露在了空气中，特别是他的手，剥地就像是生物解剖图里的手一样，甚至能看到部分金属化的骨头。而他的头也有被缝合过的痕迹。这会子可能是被打了镇定剂之类的东西，就算莫文和虎子进来了也完全没有反应，只有偶尔起伏的胸口才能让人恍惚觉得，这个人还活着。最为可怖又可悲的是，因为异能者们比普通人更快的自愈速度，他身上的伤口在缓慢地愈合着。然而明天，他的肌肉可能又会被重新地划开。

有几个明显是生生地被注射病毒变成丧尸的，他们丧尸化的程度被生生地控制住，没有继续，但被注射的不知名药剂也让他们十分痛苦，连沉睡都没有放松过紧皱的痛苦的脸，皮肤透出一种仿佛下一秒就会绷不住底下的血肉爆开的脆弱感。

尽管看到的只是短短一瞬就被系统贴图了，但莫文还是看清楚了，他沉默地不知道说什么。第一次痛恨起了变成异能者后超强的目力和记忆力。但更痛恨的，是那些造成这一切的人。

“别看了。”虎子强硬地把他拉开了那间实验室，莫文也沉默地顺着他的力道往外走。现在他们只有两个人，没办法改变这一切，甚至就算捣毁了这间实验室又能怎么样呢？人心永远是贪婪的，背后的人不倒，这末世一日不结束，这种情况就不可能会停止。

莫文打起精神，现在最主要的还是救出萧潇，别的可以之后再说。他挣脱了虎子的手，走快几步继续搜索。后面虎子看着他的身影，摇了摇头也追了上去。还是年轻人啊，事实上，这种就算末世前，他们也不算没见过了。光明底下，永远都会有如附骨之疽的黑暗，自古如此。

往前又搜寻了几间，他们总算在最里面那间看到了潇潇蜷缩着的身影。

她看上去睡地有些不安稳，整个人缩成一团——那是婴儿在子宫内蜷缩的姿势，据说这代表了缺乏安全感。除了状态憔悴了点，其他倒还好。

只是这屋子却有些不对劲，除了靠角落的地方有一个非常小的，明显是厕所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挡板——估计只能勉强保证上厕所时不走光，其他地方全无半点遮挡物。

房间内只有一张单人床放着，也被固定在了地上，从门外，不，只要是这件房间外，就能清楚地透过透明玻璃看到任何一个地方的萧潇。她的四肢上锁着又长又粗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床腿。这会子锁链随意地散在床上，巨大的手铐脚铐显得萧潇的手腕和脚腕更加地纤细。

虽然看上去身体上没有受损，但莫文觉得，这种关押依旧可怕。

幸好这间屋子也一样用的是机械锁，莫文和虎子很轻易地就打开了它。

他们进了屋子，小心地摇醒了萧潇。萧潇刚醒时还迷蒙着眼睛，往日灵动的眼睛此时一片空洞，她看着莫文和虎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迟疑地说，“是虎子和莫文吗？”说着说着又掉起泪来，眼里终于恢复了一些神采。

来不及寒暄，莫文和虎子抓紧时间试着打开这锁链，刚成功地打开了一只手铐，刺耳的警报声就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