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3 回日月教（2 / 2）

云祺一怔，想着这话是啥意思，琢磨半天脑子里终于灵光一现，大喜道：“噢，他是哑巴？”

“……”杨天觉得脑仁儿很疼。他刚刚特意压低了声音就是估计到棠棣的情绪，没想到就这么被光明正大的戳破了。他偷偷瞥了眼身后小孩，见他没有异色，这才松了口气。

走了一半，他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师父在吗？”

云祺还沉浸在自己看透了惊天真相的喜悦里，语气仍是雀跃的，“师父他出去买酒了。”

……这没脑子的傻师弟啊，拿什么拯救你!

杨天牵着棠棣到了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坐，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杨天：“方才那位叫云祺，是我的师弟，今年十二岁，你也可以叫他祺哥。”

棠棣摇头。

“不愿意吗？那也没事，随你吧。”反正也说不了话。

话音落下，又是良久的沉默。

一个是因为没话说，一个是因为不会说话。

还真是……尴尬至极。

杨天一声轻叹，“要不我教你写字？”

瞧见棠棣点头，他就取出笔墨，将桌上的纸摊开。在小孩期待的目光下，沾满了墨汁的笔落到纸上，晕开了一圈墨痕。

棠棣：……（安静的抬头看他）

杨天：……别那么看着我，我知道我写的丑。

杨天轻咳一声，指着那龙飞凤舞的“云翊”二字，“这是我的名字。可能写的丑了点，别介意。”

棠棣上前一步，手指抚到粗糙的纸张上，仔仔细细的盯着这二字看了很久，像是要将其刻在心里。最后他冲杨天眨眨眼，指了指自己。

“嗯？”杨天微怔，“意思是要写你的名字吗？”

小孩点头。

提笔写字。这下他算是一笔一划很认真了，虽然还是有点丑，但总算比刚才好太多。不过数秒，“棠棣”二字又落于纸上。

杨天莫名就想起了以前语文老师逼他所背的诗经里的一句，不禁背出了声。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岂不尔思，室是远而。”

清冽的少年声音回响在房间里，宛若清泉击石肆意流淌。

背完这句他迎着小孩视线深高莫测的一笑，“棠棣此名，美哉。”

嘀——装b成功。虽然不知道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诗是啥意思，但是这小孩儿也不会问啊哈哈哈哈。

正当此时，窗外传来云祺的喊声：“师兄，师父回来啦!”

杨天精神一振，丢下句“跟我来”就离开了房间。身后棠棣看着桌上那张写了两个名字的纸，将其折起来收到了衣服里。

“臭小子，听说你找了个徒弟？”

刚进师父的房间，当头一掌拍下，杨天被震得头晕眼花。

“师父，能不能不要老打人，很疼的。”杨天揉着发疼的额头，搞不懂先前云翊是怎么容忍下来这个暴力师父的。

老头讪讪的笑了笑，目光却看向了站在门处的棠棣，眼前一亮：“这便是你收的徒弟？竟生得如此一副好相貌。”

一边说着，一边凑上去捏小孩的脸，可近了却被小孩皱着眉头躲过。杨天看他这幅样子很是无语，顺势将棠棣护到自己背后。

“摸一下都不让。”老头撇撇嘴，和颜悦色的蛊惑小孩：“云翊他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不若直接认我为师父？我必倾囊相授，你就是我南诏国未来第一高手。”

棠棣面无表情的盯了他半晌，然后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杨天一个没忍住就“哈哈哈哈哈”大笑起来，“师父，还是算了吧，您教他喝酒吗？”

直到老头狐疑的看来，他才急忙止住。差点忘了，他是云翊，要腼腆啊腼腆啊。

所幸老头没再继续怀疑，而是正色道：“小翊，你此次上郢县之行，结果如何？怎么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无事，只是路上耽搁了。”杨天把怀里之前收妖和装银子的两个锦袋都掏出来给了他，最后欲言又止，“师父……”

“何事？”

“我想带着棠棣，也就是他，出去游历一阵。”

此话一出，老头正拆着装妖物锦袋的动作略一顿，紧接着又若无其事的将袋口封好收到怀里。他“哦”了一声，语气淡淡的，像不是在讨论徒弟去留的大事。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便去吧。”

杨天有些惊喜也有些奇怪，“师父，您这样就同意了？”

“不然呢？”老头横他一眼，“什么时候走？”

“明天或者后天吧……”

“那我叫人明晚为你开个践行宴。”

直到走出房间杨天还浑浑噩噩的，以他记忆里对老头的印象应该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走，毕竟自己走了就没人给教里挑水了，前两位师兄离开时也被这老玩意儿扒掉了一层皮。相比之下棠棣就沉稳多了，也许是因为不会说话的缘故，他在哪都是安安静静的。

走着走着，杨天感觉衣服被扯了下，回头一看，正是棠棣。

“怎么了？”

棠棣偏头看他，眼神里疑惑越发浓郁。

“你是想问为什么要离开？”

他点头。

“我们要去天医谷啊。”杨天近乎感慨的叹了一声，“只有那里才能护你。”

房间里。

直至二人离开，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之后，老头长久的凝视手中的锦袋。

“云翊啊云翊，若是连此等妖物都能除去，那放任你们游历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是福是祸终究未知……”

最后万千心绪化为一声长叹，“罢了，一切看你们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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