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安王前一日是真醉了，第二日醒来, 回想起昨晚的事, 依稀记得是纯母妃送皇叔回太极殿的。他隐隐觉得不对，上朝时又见皇叔有些心不在焉, 本欲下朝后问问, 却听宫人说，皇上急急忙忙去了长春宫。

如此一来, 他就更觉得不对了，索性在太极殿等皇叔。

快中午了, 才见陆斯洺回来, 脸上洋溢着掩饰不去的喜色。

“皇叔一大早去长春宫做什么？”陆昊开门见山问：“可是有什么喜事？”

陆斯洺在他面前也不想隐瞒，“朕要立后了。”

“什么？谁家的姑娘？”陆昊惊讶, 他与皇叔关系这么好, 却从未听皇叔透露过一点风声。

“平国公姜家。”陆斯洺说着，又吩咐长庆，“把礼部尚书给朕叫来。”

“姜家？皇叔不是已经把二姑娘许给苏济了么？”陆昊一时没反应过来。

陆斯洺道：“自然不是二姑娘。”

陆昊一怔，惊得站了起来, “难道是纯母妃？”

陆斯洺淡定点头。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陆斯洺看着他反问道。

“纯母妃是父皇亲封的贵妃。”陆昊有些接受无能, “这……”

“她进宫没几日，连先帝的面都没见上, 先帝就驾崩了, 虽封了贵妃, 但晋封的仪式却没办。”陆斯洺道, 这些话最近他可不止要说一遍。

“虽是如此, 但她也做了一年的贵太妃。”陆昊劝道：“皇叔，纯母妃确实好，但天下好姑娘多了，皇叔何必非要娶她？”

“昊儿啊，”陆斯洺叹了一声，“朕早就打定了主意，此生非她不娶。”

陆昊闻言默然良久，“那陛下打算如何跟天下人交代。毕竟立后之事是皇家事，也是天下事。”

陆斯洺淡淡一笑，“天下之事，胜者为王，当初朕登基的时候，名不正言不顺，文武百官不也没人敢说什么。”

“朝臣们就算表面上不说什么，背后也难免议论。”陆昊对皇叔和纯母妃的感情本身没有什么抵触，只是怕闹得太大，成了天下人的话柄。

“朕被议论的还少吗？”陆斯洺满不在乎，重生后他既然选择夺取皇位，就没再考虑过天下人的眼光。

“那以后史书上要怎么写？岂不是成了后世的谈资？”陆昊担忧道。

“朕连当下人怎么说都不在乎，还在乎后世人怎么说？”陆斯洺一笑，“再说了，朕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恩爱到白头，日后未必不是一段佳话。”

“皇叔的意思是？”陆昊有些不敢置信，“以后都不再纳妃？”

陆斯洺颔首，“当然。”

陆昊深深吸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了，皇叔用情如此之深，那些小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呢？“平国公那边可知道消息了？”

陆斯洺道：“待立后诏书下了，他们自然就知道了。”

陆昊点头，又不由好奇起来，“之前我竟一点都没察觉，昨晚见纯母妃送你回太极殿我还奇怪。”

“朕也是确定了她心里有朕，昨晚才敢拉她送朕。”陆斯洺也觉有些奇怪，自那日早上她去长春宫，小姑娘的态度就突然有些改变，也不知是什么事让她心里突然没了芥蒂，不过要等小姑娘主动，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他这才借着酒醉把窗户纸捅破了。“说起来，还要多谢你那坛子状元红。”

陆昊撇撇嘴，“那是齐延送来的，回头皇叔谢他去。”他顿了顿又问：“那过几日我大婚，纯母……皇婶还去吗？”

“都说好了怎么不去？”陆斯洺道。

“就怕有些人乱嚼舌根。”陆昊担忧道：“再说了，到时候是以贵太妃之礼待之还是皇后之礼待之？”

“自然是皇后之礼。”陆斯洺算了算日子，“你的婚期是二月初十，这还有二十多天，够了。”

“皇叔怎么安排的，我能帮上什么忙不？”陆昊问道，

陆斯洺喝了口茶，说道：“圆觉方丈当时所说，姜氏有‘母仪天下’之相，此言不假，可这话传到先帝耳朵里就成了姜氏有‘母仪天下’之相，且应是先帝的皇后。先帝听了谣言，这才下旨让姜氏入宫。如此一来，有违天命，朝中才会出现梁王太子等事。”

陆昊没想到他皇叔会想出个这么扯的说辞。“圆觉方丈可愿意改口？”

“圆觉方丈已在上京的路上，很快，沿路的百姓们就都知道这个误会了。”陆斯洺勾了勾唇，“天命难违，到时候百官也说不出什么来。”姜棠当初因为一个荒唐的谶语就进了宫，如今他索性也用个荒唐的办法，堵住悠悠众口。

圆觉方丈还在路上，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齐延急匆匆进宫找陆斯洺，“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京城里都传遍了，说贵太妃嫁错了人，并非先帝皇后，而应该是陛下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