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1 / 2）

舞阳长公主此言一出，旁边坐着的几位夫人不由自主的就多想了几分, 先帝 丧礼, 姜棠作为先帝位分最高的妃嫔，却称病没参加丧礼, 是姜棠真病了, 还是不把先帝放在心上，这么大的事都要躲懒。

姜棠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却只作没听出来，“是啊, 偏偏陛下登基大典时长公主又病了, 如此一来，正好错过了。长公主现下身子可好些了？”

舞阳长公主唇角的笑意不由僵了僵, 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劳烦娘娘挂心, 本宫好多了。”

说话间，司礼官朗声道：“吉时到，一拜天地……”

喜堂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看向一对新人, 陆昊一身红色喜服, 满面春风。吴玉玲盖着盖头，由身旁喜娘引着行礼。

姜棠看着这一幕, 心头莫名有些难受, 前世那场噩梦又浮现在眼前, 她后来所见之人不是陆斯洺, 那么和她拜堂的人是不是他呢？

“本宫听说, 吴姑娘和娘娘关系不错，还专程进宫陪娘娘说话。”舞阳长公主状似随意道。

姜棠点点头，“陛下有意赐婚，便吩咐本宫先见见吴姑娘，本宫见吴姑娘温柔娴雅，才学出众，是王妃的不二人选，陛下这才下旨赐婚。”她说着，看向英国公夫人，“头一回还是国公夫人陪着阁老夫人一起入的宫呢。”

英国公夫人忙点头，“是是是，吴家教女有方，王妃一举一动甚为得体。”她虽然嘴上说着，心里却不禁怀疑起来，当时难道大家都会错了意？皇家从来就没有让吴姑娘入宫为后的意思？

舞阳长公主则是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立后大典还没办，就把皇上抬出来压人了。“是吗？看来那时候皇叔对娘娘就信任有加啊。”

姜棠笑，“宫里头的两位公主还小，长公主又嫁了人，这种事陛下也只能找本宫了。”

那边，新人被簇拥着送进了洞房，陆昊又出来敬酒，走到女眷这边时，笑着对舞阳长公主道：“皇姐能来，我真是荣幸之至，怎么样？去年皇叔登基大典，皇姐病得卧床不起，现在看着倒是好多了。”

陆昊对自己这位皇姐的印象也不怎么好，从小就会颐指气使的教训人，下面的弟弟妹妹都对她敬而远之。

谁知舞阳长公主闻言却蹙着眉叹了口气，“你还知道姐姐病得起不来啊，姐姐那时候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连命都没了，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

陆昊一点不给面子的揭穿：“怎么会这么严重，我让人去问驸马，他说只是饮食不调罢了。”

周围几位夫人听了，都不自觉想，看来长公主和驸马夫妻关系不和的传言是真的。

提起自己那个冷漠无情的驸马，舞阳长公主眼中不由黯了黯，嘴上却道：“你这傻孩子，那是你姐夫不想让你担心呢。”

陆昊笑笑，不再与她多言，而是看向姜棠，“多谢皇婶替我操持婚仪，皇婶辛苦，本王敬皇婶一杯。”

姜棠笑着端起酒杯，“也愿王爷与王妃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陆昊走后，舞阳长公主的脸色更不好看，动了几下筷子就没了胃口，问姜棠道：“立后大典定在什么时候了？”

姜棠道：“定在三月末。”钦天监本来选得是五月初，陆斯洺嫌太迟，改到三月末，又不用修缮宫殿，安排伺候的宫人，只是一个典礼仪式，准备一个月也够了。

“那紧接着就是大选的日子，皇婶正好帮着皇叔充盈后宫。”舞阳长公主一笑，也叫起了皇婶。

几位夫人听了，都不由蹙了蹙眉，舞阳长公主这么说也有些太过分了，立后大典还没办，就说起大选的事来了。

姜棠不紧不慢道：“这是还得问过陛下的意思才定，本宫做不了主，长公主更做不了主了。”她笑着看向舞阳长公主，“长公主身子不好，还是少操些心，养好自己身子要紧。”

舞阳长公主面色一滞，“本宫这可不是瞎操心，当今陛下是本宫的亲叔叔，昊儿年纪小，是个没心没肺的，本宫自当多关心几分的。”

“殿下一片孝心，陛下若是知道了，定会感动的。”姜棠道；“只不过殿下毕竟是晚辈，理当我们当长辈的多关心殿下才是。”

舞阳长公主心中气闷，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竟敢在自己面前称长辈。

姜棠见舞阳长公主一时无言，便转过头和英国公夫人说话，“怎么再不见夫人进宫，容太妃上回还和我提起，说和夫人投缘。”她知道容妃有意让平阳嫁入英国公府，便顺手牵线搭桥。

“臣妇也一直想着进宫给太妃太嫔们问安的，只是年前家里忙，没抽开身。”英国公夫人道。

“等天气暖和了，夫人便带着家里的孩子进宫走走。”姜棠邀请道。

英国公夫人自是满口答应，心说姜氏这样的花容月貌，又善解人意，当皇后倒也不比吴玉玲逊色。

何淑莹今日也来了，只是按品阶，坐得离姜棠远了点，姜棠便让玉叶去传句话，约了后日进宫说话。

正这时，长庆轻手轻脚过来，绕到姜棠身边，“娘娘，陛下让您等他一起回宫。”

姜棠一听，就知道陆斯洺要喝酒，便低声嘱咐长庆，“劝着点陛下，让他别喝太多酒。”

长庆应是退下。

两人声音虽小，舞阳长公主就坐在旁边，自然都听在耳里。

“还没成婚，皇婶就对皇叔这般关心了。”舞阳长公主意有所指道：“本宫瞧着，不是天命难违，倒像是水到渠成。”

姜棠不动声色，“本宫也觉得不是天命难违，而是顺应天意，打心底里遵从天意，毫无怨言，才是真正的为人之道。”

舞阳长公主冷笑，“也不知是人意顺应天意，还是天意顺应人意。”

姜棠淡淡一笑，“天人本就一体，何必追究那么多。”

姜棠这般模棱两可的回答，倒让舞阳长公主不好再揪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