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1 / 2）

容妃也不是今日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帝后大婚前几日, 英国公夫人带着年哥儿往清和宫来请安, 她自然明白所为何事，不但问了年哥儿许多话, 还特地把去念书的平阳叫回来, 让两个孩子见了一面。

十来岁上下的孩子已经要注意男女大防了，平阳和年哥儿只是互相打了个招呼, 平阳便躲到了屏风后。

容妃见女儿对年哥儿不反感，便放下心来。她只道是英国公家主动惦记这门亲事, 却不料英国公夫人笑着说起。

“前几日安王大婚, 皇后娘娘特意嘱咐臣妇有空进宫坐坐，来给娘娘您请个安。臣妇想着, 既然皇后娘娘都点了头, 这事便不必再拖着了。有皇后娘娘在，到时候皇上那边也好说。”

容妃当时有些不敢置信，“是皇后娘娘主动提起的？”

“是啊，臣妇瞧着皇后娘娘是个仁厚之人, 不过呀……”英国公夫人在这些世家命妇中也是极有脸面的, 年后那段时间关于帝后的谣言传得很难听，她稍微一打听便知是宫里传出来的, 会不顾皇家体面传这些谣言的人只能是太妃太嫔们。想到这儿, 英国公夫人就不得不明里暗里提醒容妃几句, 别蹚浑水。

“不过什么？”容妃问道。

英国公夫人便把陆昊婚礼那日姜棠与舞阳公主的事说了, “娘娘虽仁厚, 但面对那些没眼力见儿的人，自然也不会留情，舞阳长公主那么古怪难对付的人，娘娘三两句就把她给堵回去了。”

容妃面色有些白，怪不得舞阳长公主那边自陆昊成婚后就没了动静。

“说句不敬的话，”英国公夫人是个快言快语的人，“舞阳长公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万万没有管娘家事的道理。皇后娘娘又是她的长辈，她那样做实在是有些不妥了。”

英国公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容妃彻底清醒过来，不管这个皇后之位是怎么来的，姜棠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了，不但他们这些失去了依靠的太妃太嫔们要看着她脸色过活，就连公主们在她面前也是矮了一头的。

更何况，姜棠对她并无恶意，当年的随便一句承诺却一直记在心里，知道她想让女儿嫁入英国公府，便在中间牵线搭桥。自家平阳能有这样的福气，她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前几日在工部当差的侄子偷偷传消息进来，说皇上让人去修缮京郊行宫，她便隐隐猜到了几分。能去行宫养老，总比去尼姑庵青灯古佛相伴的好。

平阳知道母妃要离开后，偷偷在寝殿哭了好久，傍晚，临安来寻她玩，就见她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

“姐姐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临安瞪大眼睛，“姐姐告诉我，我让皇婶去收拾他。”

平阳羡慕地看着妹妹，她虽然没了生母，但皇后对她却视如己出，皇叔对她也格外亲近，再加上她年纪小，性子活泼，不像她，沉默寡言不招人喜欢。

临安上前抱住她的手臂摇了摇，“皇姐是不是功课没做好，被师父说了？”

平阳摇头，扯了个笑，“不是，我做功课可认真了，倒是你，《论语》背了好几个月了还没背完。”

临安做了个鬼脸，“皇叔说《论语》很难的，他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连《为政篇》都没背完。”

平阳在心里叹息一声，当年父皇在时，也是这样宠着她的，当她背不出来书时，父皇就会宠溺地拍着她的小脑袋，说：“平阳已经很聪明了，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呢。”

想起父皇，平阳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涌上眼眶。

“皇姐……”临安踮着脚，去给姐姐擦眼泪，“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下人们不听话，惹你生气了？”

平阳又摇头，“我没事，就是想父皇了。”

临安对先帝的印象不深，不太能体会姐姐的心情，只装作平日皇婶哄她的样子拍拍姐姐的肩膀。

回长春宫后，她便将这事告诉了姜棠和陆斯洺。

姜棠皱眉，“你是不是乱说话了，惹你平阳姐姐生气？”

临安委屈巴巴，“我没有……”

陆斯洺嗔怪地看了眼妻子，“还没问清楚，怪临安做什么？”

姜棠道：“平阳这孩子心思细腻，见临安有你我宠着，心里难免伤心。”

陆斯洺默然，细思起来，他对临安是比对平阳亲近些，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关心平阳。“平阳毕竟是大姑娘了，我这个当皇叔的不好和她太亲近了，不像临安，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姜棠笑笑，“我知道，眼下对平阳来说，要紧的已经不是有没有人疼她了，”她凑到陆斯洺耳边说了两句。

陆斯洺听完，赞许地看她一眼，“这门婚事不错，英国公一家都是好相处的人，那个年哥儿我见过一面，机灵得很。”

临安见皇叔皇婶又咬耳朵，撅噘嘴，“你们又说小秘密。我走了，”她说着，像个小大人一样吩咐侍立的宫人们，“你们也都退下吧。”

姜棠：“……”

陆斯洺忍不住笑，“这孩子，也是个机灵的。”他说着，把小妻子搂进怀里，“良辰美景……”

姜棠打断他，“明儿一早你就要去上朝，我也要见太妃太嫔们，可不能再拖了。今晚什么都不许做，咱们早点睡好不好？”

这几日陆斯洺一开始都答应的好好的，今晚停战休息，可到了最后，还是缠着她折腾个没完，两个人除了腻腻歪歪，几乎什么正事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