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昨夜的梦境闪现在眼前，姜棠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她索性把穿了一半的衣裙又脱了，重新钻进被子里。

皇上登基以来，日日忙于国事，从未踏入后宫半步，今日来后宫，能是为了什么？

毛尖不由多想了几分，心下有些激动，虽然人还站在内间，眼睛却时不时看向外面。

姜棠冷眼看着自家婢女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轻声道：“别急，陛下若是为你而来，我绝不留你。”

“娘娘……奴婢，奴婢没有……”毛尖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辩解。

姜棠正欲制止毛尖，让她小声些，就听外间想起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朕听到里面有人说话，你们娘娘想是已经醒了，朕在这儿等等她便是。”

姜棠几乎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梳妆完毕，急急忙忙走出了内殿，拜见坐在上首的男人。“本宫问陛下安。”

许是着急，面前的女孩气息微喘，低低埋着头，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陆斯洺垂下了眼眸，说道：“贵太妃快平身，不必这般多礼。”

姜棠站起来，却始终不敢抬头看陆斯洺，仿佛一看那人，那人便会拔出腰间的佩刀刺向她一样。

姜棠过于小心的态度让陆斯洺有些尴尬，他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问道：“贵太妃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合意？”

“回陛下，臣妾一切安好。”姜棠的一颗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了，她一时间摸不透皇上的心思，若他是来要毛尖的，倒还好说，若他以为毛尖是受她指使去勾引他，而怪罪于她，那可如何是好？

陆斯洺沉默了片刻，又道：“那就好，太妃昨日送的点心，朕尝了。只是朕素日不喜甜食。”

“点心？”

姜棠鼓起勇气抬起头来，脸上难掩惊讶之色。

陆斯洺眉头一凝，“昨夜难道不是贵太妃命宫女给朕送了点心？”

姜棠闻言立刻起身，行了两步，跪在陆斯洺面前。“陛下明察，臣妾并不知晓此事。”

陆斯洺的目光扫过姜棠身后站着的两个婢女，心里就有了数。“原来如此，是朕误会了。贵太妃快起身吧。”

姜棠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一边起身一边偷偷看向陆斯洺，陆斯洺的目光却看向了姜棠身后的毛尖。

“昨日给朕送点心的是你吧，”陆斯洺顿了顿，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自作主张，欺君罔上，其罪当诛。”

“陛下，陛下饶命，是娘娘派奴婢去的，陛下明查……”毛尖闻言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哭着求饶道。

“拉出去，杖责五十。”陆斯洺听她还在把罪责往姜棠身上推，心中更气，不再看地上跪着的宫女，冷声吩咐道。

杖责五十，对于一个身子单薄的宫女而言，和处死也没什么区别了。姜棠心中大痛，却不能开口制止，毛尖虽罪不至死，可皇上此举，不单单是为了处置毛尖，更是杀鸡儆猴，给后宫里所有想攀高枝的人看的。

此人果然手段狠辣，毫不留情。姜棠眼睁睁看着毛尖被拉出去，背后冒出一层冷汗。

陆斯洺处置了那宫女，又看向姜棠，女孩站在一旁，身子微微颤抖，像是哭了。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毕竟是伺候了她多年的婢女，就这样被自己处置了，她心里肯定不舒服。可那个宫女心存妄想，又实在不能留——

想了半晌，陆斯洺只好柔声道：“无妨，这样的婢女不要也罢，回头朕再派几个得力的宫人来伺候贵太妃便是。”

果然，果然还是对她心生忌惮，要派人来见监视她了吗？姜棠重生后第一次对入宫的决定感到了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