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我做不到。”

“闭上！”她的语气生硬起来，带着强迫的意味。

我强烈地摇头，不肯配合。

我们僵持了快一分钟，她垂下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

“求你。她在外面等我，我想出去。”

那一瞬间，我对她的羡慕升腾至接近妒忌的程度。城堡外有人等了她一年，真好。

为了她们美好的爱情，我木木然地闭上眼，她的唇飘飘然地贴上来。这种被迫接吻的感觉当然远不至于享受，却也没有我想象中的排斥。我们吻得毫无技巧毫无美感，但蝾螈还是大发慈悲给我们打了个及格。

她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她小声地说:“谢谢你。”

我没有回应她，因为我也莫名其妙地哭了。我们在哗哗啦啦的蓝色泪河中成功毕业。

临走前，我对kitty说，“后会有期。”

她又笑了，把眼睛弯成两道括号，“还是后会无期的好，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她朝西，向着她的爱情。我朝东，向着我的自由。

我自由了，却没能化成可爱的幽灵。

我脸颊凹陷，瘦骨如柴，迈着两条不灵活的长腿，勉强维持着人的形象跨出了大门。

即使形容枯槁，我此时却犹如歌声婉转的百灵鸟，我引吭高歌，歌唱澄碧的蓝天，歌唱久违的清风。

此时，一只白鹤从我身后袭来，他张开强有力的喙，钳住了我的尾巴。

游鹤说:“儿子，我来接你。”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每当我自以为奔向幸福的时候，总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我从一个狭窄的笼子里出来，重见天日的时间尚不足三小时，就又被关进了另一个同样狭窄的笼子里。

这个笼子要更暗更潮湿，位置也差得不行，即使在月圆时分也望不见那只三足金蟾。

我又一次丧失了做人的尊严。

黑暗使我对时间的感知变得迟钝，不知过了多久，一枚粉色炸弹精准地空投进我家。

“嘭”地一声，炸出一张结婚请帖，烫金花体字指名道姓——致尊敬的游弋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