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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两人沉默良久,盛屿西终于出声,“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

他话语里的冷淡太过明显,以致乔娴都来不及处理自己心底的难受,他就要喊停。

她没有忍住,出声问道:“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盛屿西靠在医院门外的柱子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紊乱的思绪能够冷静下来,暗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情绪,“没有,只是觉得时间太晚了。”

乔娴瞬间失语,这样严谨的措辞倒是该让她好好谢谢他,她发出一声冷呵,“盛屿西,过年那天你说怨我,是不是讨厌我夺走你十年的自由时光?”

一种微妙的气氛在二人间升起,盛屿西的心脏处没由来地一疼,跟着疼的还有心里的那道伤口,他假称,“我那天说笑的。”

“你不怪我?”乔娴眼里的泪珠一个劲地打转,脖子像是被人捏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

“我……”盛屿西一时语塞。

乔娴正在气头上,憋了几个月的情绪不可能就这样简单几句带过,“盛屿西,你不讨厌我,那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个年纪的乔娴,自以为人只有两种情绪,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盛屿西听着乔娴的哭声,一整颗心坠得生疼,他颓然地蹲下身,声音变得粗哑,“是啊,我喜欢你,那又能怎么样?”

乔娴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愤恨地捶打了一下墙面,痛哭流涕起来,“盛屿西,我求你……求你……”

离开我吧。

后半句,四个字,乔娴怎么也说不出口,像一块石头一样哽在喉咙处,她每哭一声,那块石头就往下一寸,最后连喘息都无法喘息。

盛屿西知晓她所有的欲言又止,因为了解,才会痛苦,喜欢又能怎么样,真正阻隔两人的从来都不是喜不喜欢。

“如果……”乔娴呜咽着发问。

盛屿西出声打断,“乔娴,你知道的,我向来不会回答这种假设性问题。”

“好。”乔娴终于止住哭声,只是任由眼泪在脸颊上缓缓淌下,“你什么时候走?”

“我会尽快。”

“嗯,我就不送你了。”

“嗯。”

在电影《触不到的恋人》里有这样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无法掩盖——咳嗽,贫穷和爱,你想隐瞒,反而欲盖弥彰。

爱一个人藏不住,恨一个人同样也藏不住,若爱和恨同时加注到了一个人身上,那那个人本身就是可怜的。

天阴雨连绵,乌云一层盖过一层。

乔娴一早起来,冯霓就不在,怕是一夜未归。

难得的周末,家近的同学都纷纷收拾东西回家,宿舍里又是空空荡荡,只留她一个人。

她简单洗漱完,坐在阳台处发呆,对于即将到来的种种浑然未知。

枕头下的手机亮了又灭,灭了又亮,盛屿西捏攥着手机,眼里已经溢出了火花。

雨丝带着哀伤,飘入了少女的眼底,温度一如少年唇边寡冷的笑,雨下得安静,乔娴的心慢慢安稳下来,却突然被一声巨响吓得回神。

她猛然回头,只见冯霓跌跌撞撞走了进来,脸上没有血色。

乔娴忙走过去,“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冯霓惨白的脸上夹杂着汗珠,嘴唇不断发抖,“乔娴,我冷……”

“你怎么了?”

冯霓一下子瘫软在地,手指冰凉得和冰块似的,她嘴唇半张,“乔娴,我害怕,特别害怕。”

乔娴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赶紧抱住冯霓,“你到底怎么了?”

大概是乔娴的语气震慑到了冯霓,也大概是她的情绪濒临崩溃界点,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我去做人流了。”

刹那间,乔娴整个人愣住。

冯霓嘴唇抖动,哭得泣不成声,“乔娴……陈励安……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冯霓平静下来,是在一个小时后,恰好雨停,湿冷的空气里泛着苦涩。

冷意穿堂而过,乔娴从自己的橱子里拿出一条毛巾被,披在了冯霓身上,一边轻抚她的背,一边等她开口解释。

“我和陈励安分手了。”冯霓开口说。

乔娴讥诮一笑,“这样的男人,不分留着过年吗?冯霓,你能不能长点心?他让你去打胎你就去吗?你他妈是不是傻?”

冯霓双目红肿,眼神中全是绝望,“陈励安并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情,做人流是我自己的决定。”

乔娴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她不知如何劝慰,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在爱里这样飞蛾扑火。

如果换了是她,只怕会将对方折磨至死也说不定。

她的心,早就冷了。

这场闹剧并未就此结束,一切的改变都要从那张验孕单说起。

乔娴生得文静,却有个冷面美人的称号,在班上和她有交集的人不多,许多男生想和她闹,也为她的寡冷态度感到无趣。

欲擒故纵,乔娴从来只对一人用,他人,不屑一顾。

也是由于这样的性子,乔娴得罪了不少人,包括宿舍楼里的宿管阿姨,原因是某次她去借钥匙,宿管故意刁难乔娴让她去开证明,最后乔娴折腾半天搞到了证明,结果宿管说钥匙不见了。

乔娴当时和宿管大闹了一场,从此,除了冯霓再没女生敢在她面前大吼大叫。

假期前,冯霓生了一次病,住了一个星期的院,由于人流做得不干净,导致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医生曾单独找到乔娴,说冯霓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孕。

乔娴听到这个消息,一股透骨的寒袭遍全身,第二天,陈励安就转学了。

她想,或许冯霓错了。

他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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