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寨(1 / 2)
冯折叫吴桃挟持着遁入夜色里,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声浪来。勾庆隆知道,若是冯折当即毙命于吴桃之手,冯豫章再生气,也无法将罪名加到自己身上,只要自己带兵平了无盐寨,便又是清清白白一身官,还能除掉一个又他把柄的人。
但冯折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比较难办。因为冯豫章可以有一万个理由把账算在他头上。所以当冯折和吴桃携手逃出府衙时,勾庆隆不是不慌的。可转念一想,不论是云镇还是无盐寨,再往大了说一层,都算作是他的地盘,要是这样还能让人给跑了,他这个“土皇帝”也算是白做了。
思及此,他又对府兵和衙役做了一层层安排,紧锣密鼓搜人去了,再派一人上外面去送信,如若那个被供在府中的小姑娘当真是清河长公主,这道坎他可不好过。勾庆隆吁出一口气,见刘慎平还在地上战战兢兢跪着,来气。
“还在这里跪着做什么!告诉孙老三,他养的女孩子出了问题,险些坏了大事!把那个罗袖赶紧处理掉,他那一院子女孩也不能留!”
刘慎平连忙应声跑了。
而此时,吴桃正把冯折塞进一个靠近城门的紧窄院子里,谨慎地四下张望了片刻,确定甩掉了所有追兵,才没轻没重地把冯折狠狠推进去,收起了架在他脖子上的刀。
冯折被推了个踉跄:“姑娘,这个时候我要是喊两声,城楼上的卫兵就发现我了,你既请我来的,总要有个待客之道吧?”
吴桃冷冷一笑:“哦,你叫出来的那一瞬间就会被我一刀捅死。”
冯折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脑袋:“行吧,大当家这边走,您别摔着。”
吴桃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没想到方才底气那么足,架子那么大的公子哥儿一瞬间变成个狗腿鹌鹑,甩了甩袖子向院内走去,里面小心翼翼亮起一个豆大的灯,五六岁的小娃娃捧了来,见了吴桃,笑眯眯道:“寨主回来啦!”
“嘘——”
冯折和吴桃的动作十分同步,那小孩儿见两人如此煞有介事,也捂住了嘴巴,悄悄抬起步子向里面跑,用气声喊道:“寨主回来啦!”
冯折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看似是个小院子,实际利用几处街道折合和巧妙的密植掩藏住大部,竟是个能容几十的大院落。可饶是如此,院子里面仍然拥挤,天井上面盖着厚厚的遮雨布,下面竟横七竖八睡着十几号人,还有人陆陆续续从房间里面跑出来,霎时偌大个院子竟站了百十号人,见到吴桃,都很惊喜。
“寨主,不是说今天有‘野食儿’吗?没有接到您回来的消息啊?”
“是啊是啊寨主,刘慎平那个狗东西前几天又找三逛麻烦,说……”
“寨主,董萍的婚事……”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一股脑涌过来,直接把吴桃连带着便宜客人冯折一并砸懵了,吴桃显然也不是个什么老妈子性格,这种杂事照平时她也是不理会的,如今一念,头更大了:“都胡扯什么呢!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来烦我!主屋人都先出来,今晚别睡,听我号令,我有事情要谈。”
冯折看了看吴桃,又看了看鱼贯而出的人,意识到大概是要谈谈自己和自己小命的事儿,只好跟着吴桃进了所谓的“主屋”,挪了挪横在地上的“床铺”,随意找个干净些许的地方坐下来,见这位仁兄丝毫没有给自己倒杯茶之类的意思,敛了敛袖子:“寨主打算和我谈点什么?”
“你真是那什么狗官的儿子?”
虽然老爹是护身符,可是在土匪坑里还是不要试图以理服人,于是冯狗腿只能笑着说:“吴大寨主最好掂量着说,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狗官’才是能保无盐寨无虞的人。”
吴桃想了想,却也不打算修正自己的说法:“呵,能让勾庆隆那个狗东西听了就害怕的,铁定不是什么好官。”
冯折深以为然点点头:“是啊,我也是出了兰陵城才晓得我爹原来还是个人物。”
“别废话了,你和那个狗东西怕不是一丘之貉,脑子里弯弯绕绕东西多,老子搞不来你们那些鸡零狗碎,你要是不想死,就乖乖在这里待几天,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妥当……”
冯折忽然打断了她:“吴大寨主的事情是指夜袭云镇府衙救出陷在里头的兄弟,然后和勾庆隆来个鱼死网破,能活下来几个算几个是吗?”
吴桃也不惊诧他能猜得到,于是说:“不错,这时候那个狗东西必然在全城搜捕你我,正是云镇府衙兵力最薄弱的时候,此时要是杀个回马枪,那姓勾的必然反应不过来。”
“可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我一直不露面,最头疼的其实是那姓勾的?”冯折慢条斯理道,“如若你当真想活命,该争取的可比现在多多了。”
吴桃顿了顿:“你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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