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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盐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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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凰或许也知道自己胡邹的言论漏洞百出,生怕对方发觉,赶紧连连摆手,“公子既然救了我,本小姐便也不计你男女授受不亲之过了,我们二人就此两两相抵便是,你不必如此客气的!”想了想又问,“我却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呢?”

那人对自己名姓闭口不谈,只轻飘飘说,“这怎么行,冯小姐秀外慧中,冯相爷必然视若珍宝,如若不能完璧归赵,久久未归,是会惊动巡防营的,那可劳师动众,白白坏了小姐闺中佳名。”

秦凰白白被捧上了天,尴尬地笑了笑,进不是,退不是,她这“相府千金”但凡一脚踏进冯府的门,相爷志虑忠纯,便免不得要遭老小倏倏来拜,那她岂不不上不下,不高不低,十分出丑了。

于是她乖顺地收敛张牙舞爪,换上一脸同讨糖孩童似的笑脸,“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本就是偷偷跑出来的,若被我兄长发现我不但不待字闺中,还被一个男人送回家来,是要将我俩乱棍打死的!”

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你不知道,我兄长很凶的!”

哈?连这皇城里不谙世事的蠢丫头,也晓得我凶名远扬了?实在是六月飞雪,要作一桩窦娥冤了。

“是,姑娘说的极是,是在下考虑不周。”他忽然话锋一转,仿佛当真被她这一哄得收买了一般,见好就收,不与他们的小殿下难做,他刚想要接着说些什么,突然一辆马车从不知哪个巷子里横冲直撞地夺门而出,几乎直直地冲他们而来!

惊魂未定的秦凰被人一带,又钻进那抔若有似无的柳叶苦味里,驶得横七竖八的马车几乎擦过两人呼啸而去,而后又有一队巡防营的卫兵火急火燎地从巷子里追了出来。秦凰不知何时腰带被人一拽,撕开了一块外袍,正恼着车马不长眼睛。好不容易站稳了,一看到对面直直冲来的卫兵,以为茶楼的消息已经快成这个模样,一大波人是来抓她回宫里,也顾不得什么有辱斯文了,就这被人救的姿势,忙着把脑袋往人怀里藏。

人群声嘈杂无章,长街两旁被马车撞得人仰马翻,没人在意这对小情人,直到大队人马渐渐远了,那人才拍拍她的脑袋,“哎,姑娘轻薄了在下这么久,还舍不得放手呀?”

其实这个倒霉蛋,好巧不巧,正是这位小殿下编出来造次的芸清小姐的兄长本人,大名冯折,真金白银十成十的右相府大少爷。可这位并不以自己仿佛又卷进了什么了不得的冤孽为忤,仍旧在肚子里腹诽,他一点儿也不凶,芸清也才不怕他!

秦凰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巡防营的尾巴,一下子跳得三米远,“谁轻薄你了,你好厚的脸皮。”

冯折委屈,“姑娘方才说男女授受不亲,这回倒不作数啦?”

秦凰懒得搭理他,捋了捋自己皱巴巴的衣裳,手下却在抚上腰带室突然一顿,冲着巡防营和马车远去的方向惊呼起来,“我的玉佩!被……被方才那马车勾了去了!”

冯折见她一个跳脚几乎想蹦上去追人,赶紧把这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丫头拦下来,“巡防营忙着追的想必是犯人,姑娘这会儿贸贸然地追上去,难保不被当做是同党。”

“那玉佩很重要,是我母后送给我的,哪怕是被抓起来问,我也得追回来呀!”秦凰气急,甚至连脱口而出的一句“母后”都没有发觉,火急火燎地快哭了,“怎么办呀,我可顶宝贝那玉佩了……”

“那马车上有个官印,看起来是何家盐庄上的,”冯折两手一抄,形状散漫,斜斜地靠在青墙上,慢悠悠地替她想了个主意,“姑娘若想追回玉佩,这会儿冲上去也是追不到的,倒不如上何家附近打听打听,我听说哪儿这几日确实不大太平,至于怎么演变成了巡防营抓人,倒是还没听到风声。”

秦凰看着他,实在不枉一句“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原本就对这种破事儿最感兴趣,难得溜出来一趟,誓要捅出个惊天大篓子,才不枉一回“江湖浪迹”。又有了玉佩这“不得不去”的一成,连忙把眼前这人姓甚名谁到底何方妖孽这茬给忘了,专心致志问:“怎么不太平?”

冯折也不卖关子,大大方方地分享了他这荒唐的日子里听来的故事,“前几日何家盐庄的帮工们闹得厉害,盘旋在盐庄门口堵门,也不做工了,听说是因为何家拖欠了帮工们的雇银,迟迟不付,帮工入不敷出,故而拖家带口地暴动起来,何家被堵得连门都出不去。”

“何家?何家乃是朝廷亲典的官商,做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官盐买卖,替朝廷做事,根基很是稳固,”秦凰听他这样一说,有些迷惑,“柴米油盐,应是最不亏本的,怎么会付不出钱来呢?”

冯折笑着点了点头,“这个么,须得细细查看了才知道原委,但若要追回你那玉佩,看来确实得去何府跑一趟。”

“你到底是什么人?”秦凰终于从江湖话本儿里生出几分警惕,斜斜地看了眼冯折,皱着眉头,“看你的穿着像是个纨绔子弟,隐绣云缎的料子,满朝上下穿得起的也没几家了,可若说你是官宦子弟,大白天的不见读书,倒跑出来掺和这些有的没的事儿。”

“我这样荒唐的少爷,你没瞧见过,那是你不够见多识广。不过在下这样的小人物,自然比不了令兄长的‘才名远播’,”冯折买弄出好脾气的笑脸来,“那何府,冯姑娘去不去?”

秦凰盯了他半晌,最后心一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怕他个卖盐的?去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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