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锦囊(2 / 2)
只见一张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一串秦凰瞧不懂的数字,后面跟着的仿佛是各地州郡的名字。令一张却短短写到:何家盐庄另有隐情,累及人命百余,求殿下不计前嫌,权且向陛下请求宽宥数日,广纳人言。再将另外纸条托给八殿下。
秦凰一个头两个大。
而此时,新科状元府的不速之客正对和茶碗儿对斗鸡眼,对面那位堪比砖块儿的大理寺主簿禅定般翻着案卷,甚至都没把对面这人当个喘气的。
冯折到底不如言闵好耐性,仿佛下一刻就能立地成佛,他难得正色,几乎称得上郑重其事,周全良久才开口道:“真的不能到此为止?”
那人半晌才幽幽抬头,仿佛好不容易才攒出个带着冷意的嘲讽:“当初自告奋勇暗探盐庄的是冯大公子,如今菩萨点化不计前嫌的仿佛也是冯大公子。你本没必要来求我,不是吗?”
冯折一哂:“图个问心无愧罢了。”
言闵冷笑:“你真当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好像这件事你不插手,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似的?”
冯折十分不要脸道:“我觉得就照言大公子这个嫉恶如仇爱憎分明的性子,非把鸾台揪个一地鸡毛才肯罢手。”
言闵青筋一跳,好容易才按住打人的冲动:“就算如你所说。那何家和恭平王难道就十分无辜吗?你就能保证他们没有在背后私抬盐价,鱼肉百姓吗?那恭平王府邸何等富贵,生民疾苦他可当真放在眼里了?”
冯折摇头:“恭平王纵有罪,但他罪不在根。书默你知道那陇西的赋税……”
言闵陡然严肃起来,果断打断他:“冯公子,慎言。”
冯折倏尔沉默下来。
言闵正色道:“不论你查到了什么,又要为他们喊几斤冤屈,恭平王伙同何家在天子脚下自导自演了一出佣工暴动的戏,想要以此来激起民愤,胁迫当今,这都是不争的事实。真相如此,我只负责到这儿。至于他们为什么做这一出,为什么铤而走险,有何隐衷,都不是下官区区一个主簿应当听得的。”
这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冯折差点要被他忽悠过去,只在最后一句,幽微听出一丝不甘和隐怒,他又笑了笑:“书默,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能位列百官之首,手握生民大权,左右万千生死?”
言闵眼神一动,又不动声色转开,言辞间不由多了几分老气横秋的孤凄:“你明明知道,那对于你我而言,都是不可能的。”
大好年华,大好前途,眼前这个人仍不能做任何保证,不能对前路指手画脚半分。冯折盯着他,又觉心下一阵没由来的憋闷,除了自欺欺人的自我开脱,逮着言闵,像是漂泊沉浮里殊途同归的苦行人。半晌,他说:“我从来只做我认为对的事情。我知你从来不屑与我为伍,不如作壁上观,明哲自保。”
言闵双瞳一锁:“你想如何?你连官身都没有。”
冯大公子却仍是那幅端的不明不白的笑意,汇入脉脉青阳:“自然是力所能及,无所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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