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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念念不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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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已过,冯严巳正伏案写词。李璟在宫中新建了宫宇,他满意的很,专门题了词让冯严巳书写好,说要制成匾额。

烛火昏昏,四周静匿,蜡烛灯芯燃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窗外忽过一阵风声,想起树叶飘落的声音,而后门外有人轻叩,“相爷。”

冯严巳没抬头,“进。”

来人正是魏泽。

冯严巳放下笔,亲自给他看茶,“坐。”

魏泽入座,神情倾佩,“相爷未雨绸缪,神机妙算。我们行至和州一带,果真有人行刺。幸好之前早有准备,常大人已经无碍。”

冯严巳点点头,道:“我已知晓。”

那日城门外,他碍于身份只能偷偷随行,就为一见常梦锡是否平安归来。他遥遥相望,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实际上心里喜不自胜。

那人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日日惴惴不安的心才真正安宁。只是看上去他形销骨立,又瘦了一圈,他又有些心疼。那人本就体弱,相必在池州定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冯严巳人在金陵,心却随常梦锡去了池州。这几年多亏不断有探子来报常梦锡的近况,否则他真不一定熬的过去,怕是早早的就离开金陵去池州寻他了。

林觉要杀常梦锡,在他意料之中。若单从朝中形式来看,此举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他若阻挠,反倒会露出破绽。要怪就怪自己羽翼未丰,出了事也难护常梦锡周全。他不敢冒这个险,无法只得提前派人做了防备。

现在心下一想,若是自己哪点算漏了,那人还可能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吗?

不能。

他在极端的自我谴责和极度的兴奋期待中不断转换,他心有余悸地想,心想幸好上天眷顾,那人安然无恙。

魏泽观察冯延巳的神色,几度欲言又止。冯严巳看出来了,直接问:“你这是什么表情?有什么想问的,直言便是。”

魏泽踟躇问道:“这个,小人斗胆,敢问相爷和常梦锡常大人,是什么关系?”

冯延巳斜睨了他一眼,对这个话题似是饶有兴趣。眉头松和,姿势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放松感,就连语调都轻松了许多,他问:“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魏泽一愣,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他虽不入仕,但也听过民间传闻,在百姓眼里,冯严巳是阿谀奉承的阴邪小人、乱臣贼子;而常梦锡,那不就和韩熙载、萧俨等人一样,是明察秋毫的大清官啊。

是以两人该是针锋相对的政敌?

可是这明显不对,冯严巳对常梦锡的关照可谓是面面俱到。他还记得冯严巳曾交代过他,保护常梦锡是要紧事,但也要尤其注意那人的一言一行,时刻警惕着别让他因为口舌的缘故给自己招来麻烦。虽然对此魏泽后来也深有同感,不过问题是,哪有会派人保护自己的敌人,教他处世之道,还送钱管吃住,关心他吃饱穿暖心情如何的敌人?

这分明,分明像是为出去闯荡的儿子操碎了心的父亲嘛!

可见传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

魏泽思索良久,冯严巳翘首以待。终于,在他忍不住想要催促的时候,魏泽试探道:“小人以为,两位大人想必是很要好的朋友?”关系匪浅,说不定还是竹马之交。

冯严巳像是叹了口气,“不是。”

魏泽又猜:“那,其实是你们的父辈关系要好,让你们相互扶持?”

“……不是。”

“也说不定常大人帮衬过相爷,所以是相爷的恩人?”

“你怎么会这么想?”

得,还是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魏泽的错觉,刚才冯严巳的眼神像是有些鄙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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