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朝歌暮弦（1 / 2）

韩熙载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他就是突然想找人唠嗑。但其他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他思来想去，还是常梦锡最是可靠。

“孟图兄，有句话小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常梦锡看出来了，他在跟自己逗乐呢。“那你讲。”

“你看雨也停了，山气日夕佳，唯有良辰美景不可辜负。所以孟图兄你有没有兴趣随我出府转转啊？”

青天白日的尽满口胡言，常梦锡戏谑道：“直说吧，你要做什么？”

见他这样好说话，韩熙载也就不客气了，“是这样，小弟前些日结识了一位友人，此人颇有一手好工笔，手下画作无不栩栩如生。只是他生活不易，我实在有些看不过去他日日起早贪黑，所以想拖孟图兄帮我个忙。”

常梦锡像是听见了什么轶闻趣事，明显的不信任。韩熙载散漫惯了，朝中关系没搞好，狐朋狗友倒是不少。据常梦锡所知道的，都是些大户人家的公子，没一个是韩熙载形容的这般拮据。

见常梦锡一脸狐疑，韩熙载正儿八经道：“孟图兄你别不信啊，我所言句句属实。此人现在肯定还在城南做买卖，还没收工呢。你要是不信，就随我一道出去看看，便知我所言非虚。”

韩熙载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常梦锡没有不去的道理。

这会天色已经不早了，街头的商贩们都陆续收工，准备走人了。常梦锡走的好好的，突然被韩熙载拉着隐蔽到街边的一处拐角，对此他很是不解：“我们又不做什么坏事，何必如此偷偷摸摸？”知道的以为你在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躲仇家呢。

“孟图兄你有所不知，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此人对我有些误解。总之他看到我也在，会不高兴的，到时候就不肯把画卖给我了。”

“先前你不还说是友人？”

“还没被误解前是的。”

“行吧——那要躲躲藏藏也是你的事，带上我做什么？”

……是啊，韩熙载恍然大悟地拍拍脑袋，“你看看，是我昏了头了。”

常梦锡没有继续跟他拉拉扯扯，偷鸡摸狗的事跟他的形象格格不入，他站正，“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简单的很，孟图兄你只要装作对他的画作很满意的样子，向他买下还没售出的成品就可以了。银钱等我回了府上再取给你，怎么样？”

“银钱就不必了。是不是因为你知道直接给他铜板他不会收，所以想用这种方式来接济他？”

“知我者莫若孟图兄也，就是如此。”

“若是这样，我倒也对他有些兴趣了。他究竟是什么人，你竟这般看重他？”

话一问出口，时间就像霎时间凝止不动，就连空气都是沉默的。韩熙载出乎意料地没立刻回答，他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常梦锡当他是有难言之隐，也没追问。他撇开韩熙载，独自装作路人的样子，寻到了徐弦的画摊。

徐弦还在忙活，背影清瘦，看得出来年纪不大，身形都没有完全长开。常梦锡默不作声地观察了好一会，突然发问：“店家这些画可都是自己执笔？”

徐弦闻声回头，有顾客上了门，他很高兴，答道：“确实都是在下自己画的，公子可有看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