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只是这一次，陈枫却把其他的一些东西记在了脑子里。

随你怎么玩儿。

在某些晦涩的梦中，这句话像是突然变了味。宋阳在这些梦里，裸 | 露着光洁的背脊，覆盆子一般温柔红的唇，一点点轻轻地开启，对他说：“随你怎么玩儿。”

第二天一早，陈枫比以往起得更早，他关着厕所的门，在水龙头底下搓洗他的内裤。虽然早已认清自己对宋阳有着别样的心思，但是做这样的梦还是让陈枫心中震撼不已。他偶尔会想，这就是自己报答宋修的方式吗？宋修给自己吃给自己穿，让自己读最好的学校，而自己就在背地里这样幻想他的儿子？

镜子上的水滴缓缓流下，镜子里红着耳朵的陈枫把裤子抖了抖，晾在了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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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修和陈枫到会议签到处的时候正是中午十一点。会议在C城的西藏饭店，下午专家报告两点开始，宋修和陈枫签到之后就出去吃饭了。

“第二天是分会报告，都是些学生，不用去听。下午做报告的有一位南洋大学的教授，IEEE fellow，你可以重点听听他的。”

陈枫坦言道：“我恐怕听不懂。”

“不用听懂，你就去瞧瞧他们现在研究的是什么东西。下午人多，你早点上楼占个好位置。”

然而去瞧了也是不懂他们在研究什么的。陈枫去得早，选了个中间位置坐下。剧院式的会议室显得很大，即使是在屋里陈枫都能闻到到一股冷冽的藏香，他有些不舒服地抽了抽鼻子，抬头看会务组在台上调试电脑。

四位会议主讲人除去那位在南洋理工大学的教授以外都是外国人，全英文的PPT和语速极快的英文让陈枫有些头晕目眩。茶歇时间到，陈枫站起来想出去透透气，坐在他身旁的宋修却拉住他，轻声说：“跟我来。”

会议的主席像是宋修的旧相识，他们先是握着手客套了几句“明年会在哪里开”之类的话，宋修又给他介绍陈枫，说：“这是我的小儿子。”

最后宋修拿着手机给两人拍了张照片才领着陈枫去阳台吃茶歇。

即使陈枫再不懂人情世故，他也明白这是宋修在给他打通人脉关系。学术界和其他要背景关系的地方没什么不同，但即使这样，陈枫也觉得宋修有点操之过急，他才高一，这些事对他来说还早着呢。

宋修在茶歇处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对陈枫说：“你是觉得现在带你去认人还太早了？”

陈枫点了点头说：“有一点，我都还没读大学。”

“有些人不是每次都能见到的，”宋修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错过了这次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了。有些人你越早认识越好，这位conference chair，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甚至还不是full professor。”

陈枫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想，如果他从来没有被宋修柳玫资助，他家里从来没有发生意外，他的人生会怎样呢？他会是大学里因为性格孤僻被孤立的那一个，他会是读研生读博士发表论文时名字被放在后面的那一个，是会花费大功夫向学校申请项目资金的那一个。

这样的想法让陈枫一阵心悸，但更多的是失望。

像是一只小小的兽，用尖锐的牙齿咬破了陈枫心中的水晶球，那些曾经想像中的美好无限，人间乐园都变作混着杂质的水一一倾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