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靠得近，宋阳才发觉陈枫像是真的醉了，他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念诗。

“......怎样的离开，怎样的乖僻，

把美变成陌生？

你徒然的青春，为了

一张白纸难过。”

“......我有过一个月光做的指环

悬在八月初的夜里；

我把他给了一个那么年轻的乞丐

他的眼睛像两个湖。”

宋阳有点惊讶，在他眼里陈枫是一个擅长理科，对语文和英语不怎么感冒的人，没想到喝醉了竟然开始背诗。这场面有种说不出的好笑。

“醒一醒，喝点水，喝了去睡觉。”宋阳摇了摇他。

陈枫睁开眼，他偏了偏头，像是有点疑惑又有点伤心地看着宋阳说：“哥哥，说好要给我看你的画呢，到现在都没给我看。哥哥，我也是个年轻的乞丐呀。”他拿过宋阳手里的水壶，温柔又郑重地放到唇边亲了两下，然后把壶塞进了宋阳怀里，神色如常地起身上楼了。

宋阳抱着水壶愣在当场，脑袋里反复播放着陈枫亲吻水壶的动作，少年的眼里像盛着泪，神情虔诚极了，那几分的动人让人想到穆夏的画。

月光指环的魔法在雨夜熄灭，年轻的乞丐，他执着于一张平凡的画纸。

还有如湖泊一样的双眼，未曾流下的眼泪都盛在湖泊里。

宋阳拿起水壶，闭眼将水壶贴在了脸上。

第二天两人都是被刘姐叫起来的，起来时午饭都做好了。头天晚上喝了酒，两个人都有点头晕，于是饭也没吃多少就又上楼休息了。

在陈枫要回房间的时候宋阳叫住了他，于是陈枫跟着他去了书房。

“你昨晚喝多了，还记得吗？”

“今天早上醒了我还在想问怎么就在床上了，你把我扛回去的？”

宋阳短促地笑了一声，他说：“没有，你自己走回去的，那你就是真醉了，什么都记不起了。不过你很乖，也没有撒酒疯。不过...”

“不过什么？”陈枫立刻有点紧张。

“不过你背诗了，‘你徒然的青春，为了一张白纸难过’，这是谁的诗？我平时怎么没看过你读诗。”

“啊，那个啊。”陈枫像是忽然有点紧张，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豆瓣给宋阳看，“诗是西班牙诗人塞尔努达写的。这有个塞尔努达小组，里面有好多他的译诗，现在也可以买到《奥克诺斯》和《致未来的诗人》，你可以看看。”

宋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又笑道：“这么紧张干嘛？快去睡觉吧，看你精神还不太好的样子。”

陈枫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