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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庄蒜想:“心上人”和“心上的人”,是同一个意思吗?

至亲的人,无话不谈的好友,可以是在心上的人。

喜欢的人,难忘的人,也可以是在心上的人。

小姐姐究竟算是哪一种心上的人呢?

庄庄蒜越想越糊涂,“那你为什么不理她啊?”

“我也不知道。”玉翩然声音闷闷地,“可能……可能这样,她会生气吧?”

生气?

为什么要让心上的人生气啊?

但庄庄蒜看玉翩然很难受的样子,也不好多问,便和她一起,在幽静冷然的宫廷里越走越深。

远处,颜新拿出烟递给易春,易春笑着接过。

颜新给她点烟,对她悄悄说了几句话。

易春面露惊奇,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又很快捂住了嘴。

她很爽快地应下来,送给颜新一个飞吻,就一边抽着烟,一边摇摇晃晃地走了。

颜新松了口气,看了几秒她的背影,折回来时,才发现时涧墨待在原地。

颜新惊讶地眨眨眼:“大人,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你怎么了?”

时涧墨抬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养心殿,“这里不方便说话,先走。”

颜新于是默不作声地陪她散步。

走了一会,她才听见时涧墨说:“我来迟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糊糊跟我说,我和她是没关系的人,让我不要在意她。”

时涧墨顿了顿又说:“我以为……”

颜新的心提起来,很期待地问:“大人以为什么?”

“……也没什么。”时涧墨轻声说:“只是她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大脑一瞬间炸了,心里很不舒服,我想叫住她,想和她再说几句话,她也不理我,直直地就走了,我感觉就更不好,像是跳进了油锅里,怎么都浮不上来,明明周围都是新鲜空气,我一口也吸不进去……”

颜新心想这不就是生气了吗,老时居然用一席话来描述这两个字。

但想想自家时大人“无心无气”的久了,头一次遇上个能收拾她的,不知所措,对“生气”这种情绪感到不熟悉也是正常的。

反正,能生气就是好事嘛!

她心里高兴起来,劝解说:“就因为玉小姐对你的看法是个‘没什么关系的人’,你就觉得不舒服啦?那外界天天变着花样儿骂你的人那么多,我看大人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嘛。”

时涧墨停下脚步,去看颜新,想了想说:“也是哦。”

颜新:“?”

时涧墨不解的表情迅速淡去,没过一会,再次回到之前平心静气,无波无澜的样子。

颜新:“??”

“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人骂我,说我不是东西,尽做些作奸犯科的事,我都没感觉。”时涧墨笑了一下,“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孩子的话心里不高兴呢,本来还想找她说清楚,现在看,也无所谓,我们回去吧。”

颜新:“???”

哎呦喂,都怪她这张嘴。

她“啪”地一下,在自己嘴上拍了声响。

时涧墨很奇怪:“你怎么了?”

“没,没事儿……”

颜新勉强地笑了笑,“那大人,趁着夜黑风高,我们先把正事办了吧。”

时涧墨点点头,“直接就去的话,一定会引来注意,我去看过玉萃后再出宫,到那时,我们再好好地办这件事。”

.

“喂,让我们进去啊!”

庄庄蒜狠狠拍着掖庭的大门,“门禁说十一点后才不让人进,现在才十点半你们就不让我们进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拍了好久,里面才传来宫女的声音:“其他人都可以十一点前进,你也可以,只有玉翩然,十点前就必须进来,除此以外,她必须要早上七点前起床,每件事都要做到最优,否则都是不合格,俸禄奖金年终奖都要扣,直到扣完为止。”

“凭什么啊!”庄庄蒜都想骂人了。

“因为她做了错事,皇后娘娘说了,做错事没关系,知错就改也行,但是到底怎么改呢,玉翩然,你也得让我们看到你的决心吧,这点事情都做不到,只会让我们更鄙视你,今天反正你是进不来了,想办法找个地方睡去吧!庄庄蒜,你可以进来,我们可不会拦着你。”

讨厌一个人要什么理由,说得再冠冕堂皇,撕去脸上这层皮,不过就是想讨皇后欢心而已吧!

“我呸!说得好像你们给我多大的情分似的,你们不让糊糊进,我也不进去!”

庄庄蒜掐腰往门前啐了一口,玉翩然拉住她,倒是很豁达:“没事的蒜蒜,你回去歇息吧,我自己能凑合过去这一晚的。”

“我不!”

庄庄蒜大声说:“什么玩意啊,都是上过学受过教育的人了,还把校园暴力那一套整到宫里来,幼不幼稚,可不可笑!我要是进去了,我和这群混蛋有什么区别!”

她一把拉起玉翩然,“走,我们有地方可去的!”

掖庭里传来笑声:“嘻嘻,去花坛后面睡觉吧,好歹能避避风呢!”

另一个说:“嘻嘻,那位置可得选好了,今天风大,别脑筋不好,躲得花坛那风正好往脸上扑,那明天感冒发烧可是要扣好多钱的!”

笑声更大了。

庄庄蒜忍着气,“糊糊,我们去找肖尚宫。”

“肖尚宫这么好的人,你们想拉她下水,公然和皇后对抗吗?你们心眼真坏。”

“你们闭嘴啊!”

庄庄蒜想踹门,给那些正在门口听墙角的宫人们来个“一发入魂”,玉翩然正要拦住她,有个挑着灯笼的小宫女走过来,“是玉翩然和庄庄蒜吗?”

玉翩然点头,“我是。”

“随我来吧。”小宫女说:“就猜到掖庭的宫人们会给你们穿小鞋,我是特地来接你们的。”

庄庄蒜兴奋地蹦起来,“真的?”

掖庭紧闭的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居然有七八个宫人在门口,有男有女。

“你们是哪个宫的?”

男宫人语气不好地说:“今天皇后娘娘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场,你们也应该听见了啊,娘娘讨厌玉翩然,就不应该给她好看,你们居然还敢给她找住处?”

另一个宫女昂着下巴说:“快报上名来,哪个宫的叫什么,明天我就告诉宋嬷嬷去。”

玉翩然不自觉握紧了拳。

庄庄蒜气得胸口起伏,又怕这两个小宫女听后会灰溜溜地走了,她和糊糊就真不知道去哪熬过这一夜了。

虽然天气渐渐热起来,但晚上温度很低,真在外面睡一觉,是肯定会生病的。

小宫女听了,白眼都要翻上天。

“你想知道我隶属哪个宫的?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们。”小宫女掷地有声:“我是未央宫的,我们未央宫里世界第一可爱的公主殿下,这个宫里未来的女皇,请玉翩然和庄庄蒜两个宫女去她那里过夜!怎么,要不现在就去通传宋嬷嬷一声,或者直接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去?”

掖庭的宫人们瞬间没了声音。

“哼,狗尾巴草,想阿谀奉承也只能拍到马腿上。”

小宫女轻蔑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笑着对玉翩然和庄庄蒜说:“玉宫女,庄宫女,我们走吧。”

庄庄蒜立即甩了甩自己的秀发,“好呀~麻烦你啦~”

玉翩然想起玉萃,心里暖暖的,唇角微勾。

在路上,庄庄蒜高兴起来,握着玉翩然的手,“糊糊,你真是神通广大,连公主殿下都认识,公主殿下好细心啊,还专门请人把你接过来。”

“那是,我们公主殿下可喜欢玉宫女了。”

小宫女说:“天天在我们面前说好喜欢好喜欢玉宫女你啊,把你从上到下夸了一遍,让我们真是自愧不如,今天一看,果然是个神仙一样的宫女呢。”

“神仙一样的宫女”,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形容词?

玉翩然觉得好笑又暖心,“谢谢公主殿下。”

“这话,你到公主殿下面前跟她说吧,她可想见你了。”

玉翩然点头,拉了拉庄庄蒜的手,“进宫第一天就让你遭遇了这么多,对不起。”

“你才是受委屈最多的人,干嘛还安慰我。”庄庄蒜笑着说:“是我想来这里的,你不知道你给了我多好的机会,糊糊,其他的咱别说了,接下来,我们一起鼓劲一起努力吧!”

玉翩然用力地嗯了声,“我一定要在宫里留下来。”

一对好朋友,手拉手地跟小宫女去了未央宫。

进去之后,玉翩然看见殿前站了数十人,几日没见的玉萃正在前面说话:“你们都去母后那里了是不是?”

宫人们低声应是。

“我差不多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玉萃手里握了把小扇子,“我不管其他宫的宫人怎么想,反正在我未央宫,谁要是敢对玉翩然不好,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就别怪我把你们送到冷宫去,听到没有?”

“是,公主殿下。”

玉萃拿小扇子叩了叩手心,继续说:“你们也知道,玉翩然现在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如果在未央宫外,你们看到玉翩然受到欺负了,一定要上去帮忙,知道吗?能打架的打架,不能打架的骂街,连骂街也不会,会不会跑来跟我报信啊?总之,一定要让玉翩然赢!出了任何事情,我替你们担着,知道了吗?”

“……是,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陪读见玉萃越说越离谱,头疼地按着太阳穴。

小宫女走上前,“公主殿下,我们把玉宫女和庄宫女请来了。”

她奶声奶气地说:“掖庭有人欺负玉宫女,我狠狠地说了他们。”

玉萃就望过来,看到了站在门边的玉翩然和庄庄蒜。

她脸上立即浮起笑意,大手一挥:“赏!赏你这个小可爱一箱子口红,想拿什么拿什么,自己到我的化妆间挑去吧!”

“谢谢殿下!”

玉萃开心地朝玉翩然跑过来,上前就把她抱住了,“小雀斑,我好想你啊,你刚刚受委屈了对不对?没事的,我都知道,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哪怕欺负你的人是我的母后!”

香香软软的女孩在怀,玉翩然听着她的话,笑出了声,眼睛也同时红了。

“谢谢你,公主殿下。”

“叫我玉萃吧。”

玉萃拍拍她的肩膀,看到她身旁的庄庄蒜,也友善地朝她笑笑,“不在这说话了,我们进去说。”

玉翩然点头,任由玉萃拉着她往里走。

宫殿里有许许多多的房间。

走过游廊,前面出现了分岔。

玉萃眼底一闪,“小尾巴,我昨天刚买的指甲油,你放哪去了?”

“公主殿下,你挑了十几瓶喜欢的,放书房了。”小陪读说。

玉萃“哦”了声,“玉翩然,书房在左手边,你去书房挑几个喜欢的颜色,拿过来找我。”

玉翩然没反应过来:“啊?”

“我先和庄小姐去那边。”玉萃笑眯眯地指向右手边的路,“你快过来啊。”

“好。”

玉翩然点头,见玉萃左呼右拥地走了,也加快了步伐,迅速往公主的书房走去。

一路上只有游廊外的爬墙虎陪着她。

皇宫就是皇宫,就连玉萃的书房,也比玉翩然整个家要大上许多。

玉翩然仰头,看着近一米五的大门,定了定心神,推开门走了进去。

“你感觉怎么样……嗯,确实,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实验场地。”

“缺东西?缺什么,你把照片发过来给我看,有些仪器,她那里是肯定没有的,我会想办法运进去……”

悦耳的声线刻意放低,婉转柔和得像大提琴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独自奏乐。

玉翩然这才意识到书房里有人。

她轻手轻脚关上房门,听见声音来自窗边,只是她和窗户之间隔了一层古香古色的屏风,看不见那个人是谁。

玉翩然心想还是不要打扰对方的好,就走到书桌前,看到桌上确实摆了一水儿的指甲油,轻轻笑了下,挑了几个觉得不错的,捏在手里。

玻璃材质的指甲油瓶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玉萃,我不是说了,我马上就要走,也不涂指甲,这都是你们小女孩爱玩的玩意……”

屏风后面的人突然探出头来说话,只是话语在看到来人后戛然而止。

玉翩然没想到时涧墨居然在这。

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下意识地把五彩缤纷的玻璃瓶子放了下来,重新磕回了桌面上。

时涧墨看着她,虽然还举着手机,却没再对对面的人说一个字。

“等会再说。”

过了会,她对电话那边的人说了四个字,就挂了电话。

时涧墨收了手机,看了眼玉翩然,慢慢地朝她走过来。

两个人半小时前才见过面。

刚刚碰面的经历显然很糟糕,所以现在,她们尽管面对面站着,却说不上什么话,目光在触及到对方的瞬间就会迅速弹开,像网球砸到地上就会立即跳到空中一样。

还是玉翩然打破了沉默,“要涂指甲吗?”

“呃……”时涧墨表情恍惚了下,“好啊。”

她们于是坐了下来。

一个坐在书桌前,一个坐于书桌后。

“喜欢什么颜色?”玉翩然问。

时涧墨:“红色。”

玉翩然在眼花缭乱的玻璃瓶中挑了瓶红色,“这个怎么样?”

时涧墨点头,“很好看。”

说着,伸出了右手。

玉翩然慢慢地旋开瓶盖。

蘸着红色液体的小刷子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中。

玉翩然这才去看时涧墨。

乌黑的墨发,白净的脸庞,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

以及和手里这瓶颜色一样夺目的嘴唇。

玉翩然莫名地咽了口唾沫。

“这是我第一次抹这样的东西。”时涧墨开口。

“真的?”

玉翩然不敢相信,“女孩子都会抹过指甲油的呀,还会去做美甲。”

“父亲……不是很喜欢。”时涧墨简略地说。

玉翩然明白过来。

“我不是第一次给人涂指甲了,但我涂的技术不好……”玉翩然不好意思地提前说明。

“没关系。”时涧墨笑了,“没必要这么细致,涂实就行了。”

玉翩然点点头。

她左手托起时涧墨的手,右手调试着小刷子上液体的用量,然后开始给时涧墨抹上指甲油。

她十分用心,也十分专注,手不自觉捏紧了时涧墨的,拇指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背上按着,三指贴着她的手指固定姿势,看上去没什么作用的手指,就无意识地勾在了时涧墨的手心上。

时涧墨的手心,被她的指甲刮蹭着,起初还不以为意,多碰几下,她就觉得痒。

她想动动手,可看玉翩然低下头,那样认真地为她涂着,她又不忍心,只好忍着,却发现这痒意愈忍就愈发.骚动,像无数只蚂蚁在血管里爬,痒到心里去。

时涧墨渐渐觉得热,脸热,心热,身体也开始发热。

她只好不着痕迹地深呼吸,渐渐地,呼吸就成了轻喘,她的脸就更红了。

玉翩然察觉到她不正常的呼吸,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时大人,你怎么了?”

“你……”

时涧墨闭了闭眼,想努力降低周身的燥热,无果。

她抹着甲油还没干的手索性反过来握住了玉翩然的。

玉翩然惊讶:“时大人,指甲油要晾一会才会干的……”

“你给我过来。”

时涧墨握着玉翩然的手,往前一拉。

玉翩然整个人都不由得站了起来,整个身体向前倾,只好用另一只手撑着桌面。

她一低头,就看到时涧墨的脸离自己好近好近,近得她瞬间呼吸不畅起来。

时涧墨的脸,像桃子一样浸着粉,平常清冷的一人,因脸上袭了春.色,霎时间生动艳丽起来,宛如枯枝落叶的荒园里,忽而有红杏攀上枝头,那样夺目的,惹眼的,娇软的,心动的……

玉翩然看呆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时涧墨凝视她的眸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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