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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闭上眼,红唇勾着。
几分神清气爽,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餍足。
易春走过来时,看到美人凭栏养神的样子,觉得十分养眼,便环着胳膊在一旁静静欣赏。
过了会,她意识到再不出声,时涧墨不知道还要在情绪里沉浸多久,只得出声:“时大人,快四点了,实验做完了吗,颜新都在楼下睡着了,你还不回去?”
时涧墨身子微动,慢慢睁开眼睛。
她看到易春,顿了顿,说:“还好,不是很累。”
“你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只睡几个小时受得了?”易春皱眉,很操心的样子,“要是不想开车回去,不嫌弃的话,在我这儿眯一会儿也行。”
“不行,如果早上有人发现我从这里出来,我的行动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时涧墨谢过她的好意,“我去叫醒颜新,差不多得走了。”
易春点头,好奇地问:“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现在在采样,从血液中提取DNA,再加上PCR扩增,检测分析,开始正式鉴定……杂七杂八,要差不多一个星期。”
易春听不懂这些,她故作夸张地抠抠耳朵,很感慨:“真没想到时大臣还是个医生,懂得真多。”
时涧墨笑了笑,没说话。
“我知道你要走了,不过我还有问题想问你。”
易春向她走近,直白地问:“你就这么肯定玉翩然会是长公主吗,肯定到不辞辛劳地花上百万在我这儿搞出个医学实验室,肯定到放弃美貌和休息时间,每天半夜来这儿做实验?”
这个问题时涧墨没有想,她反问:“你觉得玉翩然是公主吗?”
“呃……”
易春想了想,“我觉得是。因为皇后讨厌她。”
皇后可不会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她讨厌的人,背后都是有深层原因的,有些因素,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玉翩然和皇后皇帝长得都不像,但玉翩然比他们都好看,听说白人夫妇都能生出黑人小孩,可见长得像不像也不是关键,性子上,我倒觉得皇后和玉翩然如出一辙……”
“要是皇后知道自己讨厌的玉翩然是她的亲生女儿,宠得无法无天的那个是冒牌货,真想看她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易春说着笑起来,神情幸灾乐祸,又有些天真,竟不让人觉得厌恶。
时涧墨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天开始发亮。
时涧墨没有同她就这个话题深聊下去,“这段时间麻烦易夫人了。”
易春不以为意,“都说了不用这么客气,有你们在,我也不用只听自己的回声过活了。”
她的话听在时涧墨耳里,时涧墨心口涌起复杂的感觉。
二十年前,宫廷里爆出先皇包养情.妇的消息,这件皇室丑闻在当时无人不知,甚至还传到国外去,令太后大为光火。
先皇很爱易春,力排众议,把她带进宫中,想违背婚姻法给她一个名分,遭到议院和民众的强烈反对,甚至引发了轰轰烈烈的皇室倒.台活动。
压力之下,先皇最终没能给易春一个名分,但他要求宫里所有人称易春为夫人,礼遇与皇后同级。
时涧墨那时还小,但已经开始懂事,她非常讨厌易春,很希望皇后能早点赶这个女人出去。
后来,先皇去世,皇后对易春的厌恶程度宫中人有目共睹,她把易春扔进这种容易闹鬼的大楼里住下,皇后从来没有明说该如何对待易春,但上行下效,从此之后,所有人把她当透明人看。
易春应该也很清楚她最大的依靠来自皇帝,皇帝死了,她没有依靠,地位一落千丈后,开始放飞自我,成了别人眼中的疯女人。
近年,颜新和她有些交集,时涧墨透过颜新对她有了新的看法。
时涧墨轻声问:“住在这里不害怕么,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离开宫里,彻底和过去的一切说再见。”
易春哈哈笑了,照着宫廷的礼节朝时涧墨像模像样地作了个揖,“多谢了,可我住在这很开心,不觉得害怕,因为我爱的人就住在旁边,我怎么会害怕呢,好了,你操心的人还不够多吗,我就不必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了,叫醒颜新,你快和她离开吧。”
先皇的骨灰当然还留存在宫中。
时涧墨不再说什么。
.
驶离双子大楼的路上。
颜新在车里狂打哈欠,摸着方向盘:“对不起啊老……咳,时大人,我怎么就睡过去了呢,现在都四点了,你早上九点有个会,从这儿到议会大厦还要半小时,你要不在车里睡会?”
时涧墨没应声。
车里十分安静,颜新以为她睡着了,看一眼后视镜,发现老时虽然眼下一团青灰,却只是靠着椅背,望着窗外匆匆掠过的风景,连个盹儿都没打。
颜新:“……大人呐,你想什么呢,你不总说睡眠不足是杀死美貌的最大凶手吗,不趁机补觉,在那儿装什么文艺?”
她说完就习惯性“滑跪”:“我错了大人,您骂我吧,骂完就赶紧睡一会。”
“我睡不着。”
她听见时涧墨的声音从后方平平地传过来,“玉翩然现在在宫里的待遇不好,我要想个办法,让她过得舒服一些。”
办这事得顺其自然,如果刻意了,玉翩然就会显得特别,总是会引起别人不满。
颜新在心里“切”了一声。
她说:“大人,你可真关心玉小姐。”
时涧墨的解释理直气也壮:“她如果真是公主,我这样关心她合情合理。”
嗯,合情合理,对一个感觉迟钝的人来说,只要做法都能扣在一个合情合理的大帽子下,她就分辨不出其他感情。
颜新心里有点儿急,她握着方向盘,“大人,你说的太对了,你对玉小姐上心,就像你对玉萃公主上心一样,玉萃公主平日里给你传消息,你基本上都是随叫随到,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但是据我了解,你现在好像都没有玉小姐的联系方式吧?”
后视镜里的人影一怔。
“我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找你要过,可你不肯给她,说是总会见到不必联系,但实际上你当时跟我说的是,你是不想跟她再有交集才拒绝了她要微信的请求,这些事,你还记得吗?”
时涧墨:“……”有吗?她当时有这么绝情的吗?
“之前人家找你要,你不肯给,现在她肯定也不好意思再找你要了,而她如果有什么事,也不能每次通过我或者玉萃让你知道吧?”
颜新越说越精神:“所以啊,礼尚往来,在你思考怎么让她在宫里过得更好的同时,也要想想,怎么让她把联系方式给你,把手机啊微信啊qq啊邮箱啊……什么的全都要过来,这样她一有事,怎么样都能叫你去帮她!我说的对不对?”
时涧墨点头:“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
只是仔细想想,要电话号码,要微信……
她心里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好像这种方式似曾相识。
想了一会,她记起来了,“我记得我以前追一个男人的时候,就是主动去要他的联系方式的。”
颜新:“哦,可这次是个女人啊,不一样的呀。”
时涧墨“嗯”了声,“我想也是不一样的,我只是要她的联系方式,又不是要追她,对吗?”
“对,太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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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回来了。
经过去医院,做理疗,贴膏药,学倒走,在学校里拉单杠,以及最重要的——花大量时间躺在床上,大概是七月中旬的某一天,我起身坐在桌前,久违地没感受到腰部的痛楚。
——我想,可能是急性的腰疼期过去了。
能继续写故事,十分感恩。
很抱歉因为我的断更给曾经驻足在此的小天使们带来不便。
我不知道这个故事会写到哪里才结束,但在重新敲键盘的一瞬间,我发现我很爱很爱它。
我要写完它,我会写完它。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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