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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站起来,“现在什么情况,是其中一座爆.炸还是两座都炸了,里面有人吗,那个疯子在里面吗?”
听到是冷宫爆.炸,宋嬷嬷的神情渐渐平复下来。
“还不清楚,只听到爆.炸声,其他的还不清楚……”
宫女话没说完,身边已经过去了一阵风。
“娘娘?”
宋嬷嬷惊讶地跟上去,“冷宫爆.炸而已,宫里一点事没有,您不必这么晚以身涉险的。”
“这一天我可等得太久了。”
皇后健步如飞地往外走,“不亲眼看见她怎么死的,我睡不着觉。”
宋嬷嬷只好唤人给她披了外套,与她一齐向双子星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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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星楼,其中一座的顶层,正有滚滚黑烟从破碎的窗户里冒出来,不断向天上飘去,企图玷污今晚的纯白月光。
火舌所及之处,将一切碾灭为星火,自高处抛下,像暗夜从空中坠入深渊的流星。
现场已经叫了消防车过来灭火。
地上的玻璃碎渣随处可见。
“娘娘小心脚下。”
宫女搀扶着皇后,身边所有人都打开了手电筒,把地面照得一片莹白。
皇后让探消息的警卫很快回来,“娘娘,现场并无伤亡情况,时涧墨时大人已经送去医院救治,听说并没有生命危险,她的保镖好像刚买了饮料回来,一看到这个情景,连忙跟着救护车走了。”
“她怎么会在这?”
皇后眉尾挑起,同时绷紧眉心,“她伤得怎么样?”
“不太清楚,可能是爆.炸引起的脑震荡。”
皇后并没露出放心的神色。
她冷声道:“她呢,她死了吗?”
警卫愣了愣,旋即反应出皇后指的是谁,回道:“她……”
“真可惜,我福大命大,又让皇后娘娘失望了。”
刻意挑高的音调配合她散漫的语气,和藏不住的偷笑,从旁边传来。
不用看,皇后都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不想看到她,于是垂下视线,却在视线里看到那双总是光.裸的脚,今天也没有例外地行走在这片土地上,只是和平日不同的是,脚下碰到了破碎的玻璃,已经刺得脚底鲜血淋漓。
走过来的路,留下有颜色有气味的痕迹。
皇后眉心深深地拧起来。
宋嬷嬷在一旁,听见皇后低语,像是不想被人听见,偏偏落进她的耳里:“这玻璃碎片,为什么只扎了你的脚底,不能插.进你的心里呢。”
宋嬷嬷悚然一惊,浑身发寒。
她真没想到,过了二十年,皇后对这位易夫人的憎恶程度依旧超过想象。
恨果真比爱更长久吧。
没看到想看的结果,皇后失去兴致,“回宫。”
一行人刚到这还没喘口气,听了皇后的命令,又不得不立马赶回养心殿去。
走到观星台时,皇后看见往这跑来的玉翩然。
她命人拦下她,“深更半夜的,你要去哪里?”
玉翩然没想到自己会在路上遇见皇后,犹豫片刻,觉得不如照实回答,便说:“娘娘,我听见爆.炸声好像从外面传来,想到易夫人可能出了事,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易夫人?”
宋嬷嬷怒声道:“玉翩然,宫里只有娘娘,可没什么夫人!”
皇后抬手让宋嬷嬷收声,说:“你和易春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这声音,过来看一眼。”
皇后根本不信她的话。
她讽笑道:“玉翩然,你在宫里可真是左右逢源,让玉萃喜欢你不说,看来易春和你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笑容消失,她像在吩咐,实则警告:“离我的女儿远一点。”
玉翩然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说:“娘娘,我知道了。”
然后,她看皇后也不动,就盯着她看,知道自己今晚是不能去见易春了,便讪讪地转回身,往回走。
她走后,皇后收了冰冷的视线,由侍女搀着往前走。
“嬷嬷。”她问宋嬷嬷,“我怎么这么讨厌玉翩然?”
“您当然会讨厌她!”宋嬷嬷说这话时咬了牙,“因为她,小公主殿下没能登上王位,失去了皇储资格,这一切,都拜她所赐!”
皇后听完,却没有恍然大悟的样子,反而多了几分迷惑,“是吗,也许吧。”
她不再想玉翩然。
宫里最近事件频发,一连串的烦扰已经让她自顾不暇,现在时涧墨又不知在做什么平生事端。
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嬷嬷,你替我查今晚双子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人写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
“是,娘娘,您千万注意身.体,别再操劳过度了。”
“……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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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翩然是第二天才知道,昨晚那场发生在双子星楼的爆.炸案,伤得最深的不是易春,而是时涧墨。
她万万没想到时涧墨那么晚会在易春那里。
这件事还是肖尚宫跟她说的。
肖尚宫要给她时涧墨家的地址,她婉拒了,“不用,我知道她家在哪。”
肖尚宫摇头,“你不知道,你去的一定是她的私人府邸,她昨晚进医院后不久,被她的家人带了回去,所以她现在在她家人那里。”
在玉翩然愣神的功夫,肖尚宫把时涧墨家人的地址告诉她,并说:“你去看看她吧,她可能已经醒了,应该很想看到你。”
玉翩然看着肖尚宫,轻轻晃了晃脑袋。
她说:“我真不明白……肖尚宫你藏得很深,直到那时候你劝我‘认罪’,我才知道原来你是皇后的人,和时大人并非是想象中那么好的关系。你不是判断出时涧墨放弃我了吗,现在她出事又让我去见她,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想做什么呢?”
“玉翩然。”
肖尚宫神色淡漠地说:“我上次就已经和你说过,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人是多面复杂的,我只能说,上次我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让你认下罪名,这次,我让你去看她也同样出自真心,人就是这样。你不明白我,没有关系,但你想去见时涧墨,她情况怎么样应该和你有很大关系,对吗?”
肖尚宫把她的腰牌拿出来,“带上它走吧,见你喜欢的人,还需要迟疑吗?”
看到腰牌,玉翩然轻轻掐了下手指,便毫不犹豫放下工具,接过腰牌就往宫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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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涧墨父母的家住在玉城郊外的半山腰上。
玉翩然坐计程车去,花两小时才到。
快到半山腰时,司机不肯往前走了,“这住在上面的人非富即贵,不是我能开车进去的,小姑娘,你就在这儿下吧,再走十分钟就能看到房子了。”
玉翩然谢过师傅,推开车门向前跑去。
一路上的心情难以言明。
湿润的空气吸进肺里,眼睛却也开始热了起来。
心里,脑袋里,满是问号。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黑的情况又怎么样了?
为什么会发生爆.炸事故,就连小黑这样的人,有时候也不能保护自己么?
玉翩然在奔跑中,耳朵仿佛听不见了,只能感受到体内沉重的呼吸声。
她跑了一段时间,终于看到一辆辆豪车停在一幢别墅旁。
那些车的主人们都聚集在别墅大门前说话,似乎想进去而不能。
“听说时大人出事了,我们来看看她。”
“哎呦,小墨平常也不跟我们往来,她有事了,我们可是第一时间想到她,怎么过来想看她一眼都不行啊?”
“你是谁,凭什么在这拦着不让我们进?”
玉翩然停下脚步,平稳着呼吸,朝人群聚集的方向走过去。
她一眼就看到被人们围在中间,扎着高马尾,英姿飒爽的颜新。
“抱歉,时大人得的不是普通的病,是脑震荡,人越多对她的伤势恢复越是不利。”
“呵,她出事了您才看她啊,平常没事的时候您一年都不会和她说声好吧?”
“当然不行,一眼都不行,怕是一眼就让大人病情加重了。”
“凭我是她保镖!我在这,谁敢硬闯进去我打谁了啊!”
她站在人群后面,纤瘦的身影几乎被他们遮挡地看不见。
“颜新。”
她喊了好几声,声音都被吵嚷的噪音隔断,最后只得把手拢成喇叭放在嘴边,“颜新!我要见小黑!”
这一嗓子,包括颜新在内,所有人齐刷刷回头看向她。
当看到来人是个穿着宫服的年轻女孩时,他们不屑地重新转回视线。
不料,却听见颜新说:“玉小姐,你怎么来了?”
颜新拨开人群,径直走到玉翩然身旁,“你怎么知道……”
按道理,这个消息应该被压下去了才对。
“肖尚宫跟我说的。”
玉翩然问:“小黑醒了吗,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老时已经醒了,你当然可以看她,就是……”
颜新悄声对她说:“就是现在,老时的房间里,来了位地位尊贵的客人,正在和她说话……那个客人,你知道的,现在玉氏地位最高的女人……”
玉翩然一下子明白过来,“那我等一会再进去,要是客人看到我会不好的。”
“没事,老时现在见不了你,她爸妈会愿意招待你的。”
“啊?可我还没准备好……”
“这种事不用特别准备的,最考验临场反应能力!”颜新笑起来。
于是,玉翩然在外面的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随颜新走进了别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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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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