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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敲时涧墨卧室的门,“小墨,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声音后,他走进去,没等他说话,时涧墨已经抢答了,“我身.体没关系的,明天就好得差不多,爸你是想问昨晚我为何在那在做什么对吗,这些我都会跟你说,先让我问个问题——你对玉翩然有什么看法?”
经过刚刚和韩承柔一起时的偷看,时父愣了一下,“你中意她,想娶她回家,不知道怎么求婚?我把你韩阿姨叫过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爸,这都哪跟哪啊?”时涧墨哭笑不得,按了按太阳穴,觉得头又开始痛了,“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时父知道自己会错了意,有些赧然。
他认真想了想,说:“不卑不亢,眼神干净,招人喜欢,最重要是你喜欢她,所以她能差到哪去呢?”
时涧墨并不想要这个答案。
但她又不能直接说,玉翩然可能就是长公主殿下,爸你觉得她作为长公主,对她有什么看法?
“说正事吧。”
时父走到落地窗前,对她道:“现在宫里很乱,舆论环境对皇室也并不好,现在想要维持皇室的稳定,必须推举新王登基,可问题是,除了小公主殿下,谁还可以担当此任呢?”
这个问题,时涧墨也不知怎么回答。
“对了,你刚刚不是要跟我说,为什么你昨晚在双子楼,以及在那遇险的事吗?”时父问。
时涧墨把dna对比实验的事告诉了父亲,隐去了玉翩然的名字。
时父震惊,“你是说,宫里现在的那位是假的,真的长公主另有其人,并且你已经找到了她?你确定她是真的公主吗?”
时涧墨点点头。
时父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站不住,坐在了椅子上。
他想了很长一段时间,忽地在沉默中爆发一句话,“既然如此,何不推举这位真正的长公主登上王位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此前,玉萃曾说过类似的话,但她的主要目的是不希望王位落在周思妤手上——她的姐姐是谁都行,只要不是周思妤就好。
时涧墨当时只是听听,没放在心里。
可现在父亲这么一说……
“不行。”
时父随即推翻了他刚刚冒出的想法,“玉氏的王不好当,第一位女王的压力更是难以想象,一般人承受不住的,连从小做足准备的小公主都没能成功,何况这位民间的公主呢……”
“不是的爸。”
时涧墨急急地打断他,“她可以,她一定可以!她有能力,有这个资质,只是还需要点时间进行磨练和成长……爸你相信我,有的人不需要练习,天生就是要做王的。”
时父脸上露出意外之色,然后,欣慰地笑起来。
“好。”他说:“小墨,帮助她登上女王之位吧,让她成为玉氏第一个女王。”
他接着说:“而这一次,无论你能不能成功,无论最后新王是谁,你都可以离开玉国了。”
时涧墨一惊,“爸?”
时父不与她的目光对接,看着窗外说:“从前,我总跟你说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不要为了意义去寻找工作,而是要在工作中寻找意义,现在爸觉得自己错了。做你想做的吧,小墨,如果抛开大臣和议长这个身份,你想做什么?”
时涧墨不假思索地回答:“MSF(无国界医生)。”
“如果这是你的人生意义,去吧。”
“那爸,我欠玉家的钱……”
“一家人谈什么钱,这么多年你兢兢业业地工作,早就还得七七八八了。”
“……谢谢爸。”
时涧墨轻眨双眸,眼周的水汽快速地蒸发了。
“这么多些年来,寻找囡囡一直是我的意义。”
时涧墨望着父亲,微微地笑,“现在找到她了,只要帮她登上王位,我会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意义的。”
.
翌日。
上午十点。
“养浩然之气,气沉丹田,上下贯通……”
玉翩然在树上打坐。
“玉宫女,玉宫女……”
远远地,她听见有人喊她,好像是陈灵的声音,就从树上跳了下来。
果然是陈灵。
她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找她,看到她了,双手都按在膝盖上喘气,“为了找你,我每一棵树下都喊了你一遍,玉宫女,你知道现在大家叫你什么吗,叫你玉树人啊!”
玉翩然忙给她扇风,“不好意思啊,你怎么不直接微信找我?”
“我哪知道您现在打坐已经臻至化境,和树融为一体,使出浑身力气才能找到你呢!”陈灵说:“好了,我来是告诉你,小公主和长公主殿下刚刚都来华清宫了,看样子不是约好的,是正好撞一起了,小公主殿下现在叫你过去,也不知是什么事情。”
“噢,那我马上去。”
“对了玉宫女,庄宫女什么时候回来?,她从出宫以后,好几天都在外面,一直没回来啊。”
“她请了个长假,说是要陪她男朋友,应该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别担心她。”
陈灵点头,“嗯,玉宫女,你过去的时候小心点,这两位公主不和的事情.人尽皆知,别撞她们枪口上了。”
“谢谢提醒。”玉翩然冲她一笑,向华清宫跑出去。
.
华清宫的一座凉亭里。
玉萃坐在里面,身边跟了小陪读和几个侍女。
周思妤坐在她对面,手里拿着工笔画小团扇,身边只跟了一个宫女,正笑眯眯地扇扇子。
看玉萃冷着脸不说话,只顾着吃碟子里的水果,她笑着说:“妹妹心态好,食欲也好,在局子里蹲了十五天,昨儿刚回来今天就在宫里到处跑,还在这里大快朵颐,嗯~搁我是不行啊,没脸!嘻嘻。”
换做以前,玉萃应该早就上手撕她了。
但现在,她只是淡定地把一块芒果片吞进嘴里,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你当然没脸咯,才回宫当了两个月的公主,根基不稳,必须要看人脸色小心翼翼,哪有作天作地的本事啊,我是大家看着长大的,对国民公主的容错率肯定比你这‘民间公猪’的高啊。”
周思妤夸张地笑了一声,“哈哈!会三国语言的国民公主?天啦噜,会不会学得太少了点,顺便问一句,这是哪三国语,不会是,玉城方言,和一点点英语吧?”
玉萃笑得更夸张,“哈哈哈哈哈!我会八国语言,对外说三国那是谦虚,做人不能太张扬的道理你不知道?笨猪?”
周思妤脸臭了起来:“蠢驴。”
“哈哈!我们民间公主连‘笨猪’是哪国语言都不知道吗?”
“我不管,你就是蠢驴。”
“那你就是笨猪!”
“蠢驴!”
“笨猪!”
“小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我是玉翩然,请问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两位公主殿下中午好,抱歉,我来晚了点。”
此时,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打断了“驴”和“猪”之间的对话。
玉翩然说完话就怔住了。
她转头,果然看到刚来的时涧墨站在她身后。
时涧墨今天竟然穿了粉色的长裙,还有点蓬蓬的!
玉翩然心里差点尖叫起来。
看她一眼,时涧墨就移开了视线。
玉翩然想起昨天她的话,也迅速转回了头。
她们昨天还摸手手了呢。
今天就要装作彼此相厌的样子。
真是……
满满的奸.情感啊!
看到这两个人,周思妤很惊讶。
玉萃说:“她们都是我叫来的。”
她站起来去拉时涧墨,“小墨,坐呀。”
时涧墨于是经过略低了头的玉翩然,坐在玉萃和周思妤中间。
她经过时,带起的风,像是陈年女儿红蒸发在了空气中。
玉翩然完完全全地吸进去。
有点醉。
“你。”
玉萃命令她:“你就站在那别动,我说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所以,接受我目光的拷打吧!”
玉翩然:“……是。”
这种刑罚亏她想的出来。
不过玉翩然现在站在亭子的台阶上。
有一部分太阳落在她的肩头。
确实还挺热的。
过了一会,太阳移动,照满她的全身。
玉翩然大汗淋漓。
时涧墨一直在和两边的人说话。
但时不时地,她不经意间的目光就会落在台阶上的那个人。
看她流汗,看她咬牙,看她一声不吭,看她一动不动。
时涧墨面上未变。
右手却悄悄缩在裙下,指甲慢慢陷进细腻的肌.肤里。
她不能帮她。
所以她但凡遭受痛苦。
她都要从自己身上承受更多。
正如她所说,这是她欠她的。
周思妤却看不下去了,“玉宫女,你没事吧,实在撑不住,回去休息一下?”
“这都忍不了?”玉萃大呼小叫,企图让整个华清宫的人都知道她在为难玉翩然,“玉翩然,你不会这么脆弱吧。”
说着,她还寻求时涧墨的支持,“小墨,她让我都做不了女王诶,我只是让她站一会,她这都受不住啊?”
周思妤也对时涧墨说:“可是,时大人,现在正是三伏天最热的时候,让人一动不动站在太阳底下也太受罪了吧,我真的看不下去。”
时涧墨抬眸,看了眼玉翩然。
被凉亭里的所有人看着,亭外也有宫人投来好奇的目光,玉翩然感觉到额上的汗水顺着眉毛流下来,痒,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她坦然地和时涧墨的目光对视。
时涧墨很快收回视线,笑着安慰周思妤,“只不过让她在一旁当差就受不住,不如离宫好了,她不是在天台都睡过觉,站一会也能晕过去,她不是身.体不好,是戏太足吧。”
不错。
玉翩然心里恨恨地腹诽:时涧墨这样,可真有了点奸臣的样子了。
“这样吗……”
周思妤看着玉翩然,面露怜悯,“那、那就这样吧。”
“多谢长公主殿下,我撑得住。”玉翩然向她道谢,继续在日光下苦捱。
她开始强迫自己用大脑思考。
转移注意力。
去观察。
这么想着,她抬起头,去看亭子里的三个女人。
看了几分钟,她就有了发现:
玉萃喜欢向时涧墨撒娇,时涧墨同她说话时语气亲切自然。
周思妤一直很难融入她们,尽管时涧墨会时不时让她加入话题。
时涧墨对周思妤说话很客气,但不亲昵。
周思妤看着她们,常常露出歆羡的神情。
玉翩然想,玉萃和周思妤敌对,玉萃和小黑交好,比起周思妤,小黑更偏向玉萃,但周思妤对小黑有好感……
晕了晕了,她要被绕晕了。
但不管三个人之间关系有多复杂,从王位的角度看,玉萃已不能成王,周思妤是目前呼声最高的王位人选,尽管目前她不是法律上承认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时涧墨是掌玺大臣,和皇后关系匪浅。
玉翩然想起在玉萃即将成为女王之前,嘉兰对她的态度依旧一如既往的差,明明她是如此势利的人,在看到刘嬷嬷亲热地叫自己去养心殿后,就对她转变了态度的……
……所有的一切是不是说明。
无论是谁成为王,宫人们心里都清楚,玉氏始终是由皇后牢牢地把握在手里的?
在他们心里,皇后是真正的无冕之王吧!
她不是先帝的妻子,她就是王,而且可能早已取代先帝的地位,深深地驻在宫人心中。
电光火石间,玉翩然脑海里隐隐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但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急得她轻轻跺了下脚。
她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玉萃和时涧墨眼里。
玉萃以为她是撑不住,觉得差不多可以结束了,本来就是时涧墨希望她来配合,演一场戏,让宫里的人知道她们对玉翩然的“恶劣态度”,要是玉翩然真受罪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却在此时,周思妤突然挑衅般地问了句:“妹妹,当不上女王,你是不是很伤心?”
玉萃怒气又上来了,“本来挺遗憾,但是一想到你更没可能,我就开心坏了,周思妤,我看你现在真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你忘记上次皇祖母怎么说的了,血雨多晦气啊,你不仅招过来,不是还淋了个透心凉吗,你这样的当了女王,整个玉氏都要染上晦气遭殃了!”
周思妤想发怒,碍于时涧墨在旁,她只好阴恻恻地说:“妹妹这么说真好笑,母后都说了,这雨是有人搞鬼的,怎么能怪我头上,只要在现场的,谁没沾过这雨,要是沾上雨的都倒大霉,那没沾雨的是不是接下来运气爆棚,好事不断?怎么可能啊!”
“好像真的有一个人没沾到血雨。”忽地有人说道。
这个声音,不是玉萃,时涧墨发出来的。
玉萃眨眨眼,转头,看到她身旁那个总是默不作声的小陪读,竟然开口插话了。
“两位殿下还有时大人,抱歉我插嘴了。”陪读姑娘面色沉静地说:“我只是想起那天中午,玉宫女,也就是现在在台阶上罚站的这位,在下雨的瞬间,她撑起了在场唯一的一把伞,没有淋到一滴血。”
她说:“照长公主殿下的说法,她可真是福泽之人啊。”
玉萃不耐烦地说:“你看你,又掉书袋了吧,你就不能说人话,这玉翩然到底是个什么人?”
陪读简单地组织了下语言,重新说道:“就是,玉宫女是现在网上流行的锦鲤人设,而且是真锦鲤,如果对她好,碰碰她,或者沾沾她的喜气,想来一定会招来好运的。”
凉亭里的人把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在外面站着的玉翩然自然也没听漏一个字。
不知怎么地,在听完陪读姑娘的话后,她一下子觉得精神抖擞,脑筋转得更快了。
昨天,时涧墨刚跟她说,要通过“借势”,来增加自己的力量。
结果今天,这“势”就降临到她的头上了。
……只是这“锦鲤”的名头,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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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更新对拖延症晚期来说还是太难了,作者君现在试着能不能把时间固定到晚上九点。
晚安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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