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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结束。

曲终人散。

宫人们和演出的人大部分都离开了,去做中秋节这天最后要做的事:吃月饼,猜灯谜。

宫里放置的每一盏与平日不同的灯笼都贴了灯谜,猜得越多奖励越多,他们早就跃跃欲试,想在今天多讨些彩头。

贵族则上前与皇后她们说话,皇后微笑与他们致意,同他们作别。

还有些人逗留在御花园中欣赏风景,或闲聊趣事。

周思妤今天的演出大失败!

她知道有娱乐部的表演珠玉在前,她紧随其后的现代舞肯定抢不着风头,却不想对比太过惨烈,要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长公主,给她面子象征性地鼓掌喝彩,她最后都没有颜面退下舞台。

她气得浑身发抖,又无可奈何。

在被皇后安慰几句,被玉萃夹枪带棒说了后,她实在忍不下去,向皇后告退打算早早离开。

“这就走啦,别呀,我还想跟你说话呢!”

玉萃可不会放过这个讽刺周思妤的大好机会。

她也匆匆向皇后和太后告别,带着自己的随行紧跟周思妤不放,一路上小鸡一样对周思妤比比叨叨,气得两人差点在路上打架,成了之后宫人们口中的笑谈,后话不提。

幼稚的孩子们走了,世故的大人们还在。

皇后由刘宋二人扶着起身,垂眸笑道:“没想到最后母后还是来了,真是让人惊喜。”

太后也由亲王搀着站起来,哼笑一声,“哀家说过,绝不会让你好过,这样的中秋佳节要是由你一个人独自欣赏怎么行,哀家自然要过来与你同赏,皇后,这三个小时与我作伴,是你的荣幸!”

“母后说得极是,但其实母后来赏月不是最重要的。”

皇后取过刘嬷嬷为她扇风的扇子,在手里轻轻摇动,“重要的是母后为了给亲王铺路,该露面的场合一定会带他出行,必须先在大众面前刷足存在感,接下来步步为营,来一招润物细无声,让他顺顺当当地登上王位,母后,我说得对不对?”

不等太后说话,她先笑起来,“可是母后,你的教育方法实在有问题,把第一个教得懦弱无能,在他娶我进宫第三年,宫中大小事务已悉数由我掌控,你可怜的儿子心里恨我,又不敢向我发泄,只好去外面找了个女人回来报复我,却不想那女人也不省心,最后他自己郁郁而终,你却到现在还认为是我杀了他……”

她摇头,语气轻蔑,“想悄无声息杀死他的方法有一万种,我何必在那晚搞出那么大动静,现在你不甘心,不想我的女儿当王,又想扶持自己的小儿子,母后恕我直言,哥哥都那个样子,弟弟能好到哪去?”

“你……你这贱人!”

太后和玉亲王俱是变了脸色,太后伸手要扇她巴掌,皇后按住她苍老的手,松弛的皮肤摸起来像一块没油的肥肉,皇后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你这个贱民……”太后手臂颤抖,御花园里宾客还在场,她强忍怒意低喝:“你快放开我,我告诉你,我不会让玉氏落在你手上的!”

“可笑,玉氏还能不能撑下去都是未知数。”

皇后放开她,“母后还是收起自己的歪心思吧。”

“你闭嘴!”

在两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穿插.进两人之间,“不好意思,我好像每次都来得不合时宜啊。”

易春笑吟吟地走过来,“打扰你们说话,我真是惶恐。”

说是惶恐,语气里却肆无忌惮。

太后看到是她,脸上的皱纹快要挤到一起,直接别过头。

皇后先看向她的脚跟,见她赤着脚过来,双脚已经平滑如新,轻笑了笑:“真可惜,怎么上次的玻璃碎片没割断你的脚筋,让你走不了路呢。”

“多谢娘娘关心。”易春笑嘻嘻地,装模作样地给她行礼,“我来找您就是为这个事儿呢,顶楼自从爆.炸以后,一直没人来修,黑黢黢的大洞吓死个人,我看着心里怕得晚上睡不着觉,求娘娘找人帮我修一修,好不好?”

太后捂住口鼻,像是快吐出来,“易春,你都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说话还这么恶心,不嫌害臊?”

“多谢娘娘夸奖。”

易春笑得依旧灿烂:“年纪有什么关系,保养才是硬道理!我看上去和皇后娘娘一样才三十出头啊,我从前和先帝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对他说话的,所以先帝才爱我爱得不要不要的,他说我年轻,那我就要一直保持心态年轻才行,不能像娘娘您,才奔六,说起话来都像入土的人了。”

太后真的快被这两个女人气晕过去。

她捂住心口,头一阵阵地抽疼,刚想说什么,皇后冷声道:“废话少说,把人带出来。”

她看易春望着自己,低声道:“等我手边的事做完再和你说话。”

易春冲她眨眼睛,“嗯”了声,在众人惊异的目光取出烟盒,“那我抽支烟好了。”

众人:“……”

有两个人把一个面容枯槁的男子带了过来。

他们牢牢桎梏男子,在旁人看上去却像勾肩搭背一般,所以并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玉亲王在看到那个人时脸色大变。

男子看到亲王,根本不用皇后问话,直接就说了出来:“殿下,您让我们几个在为长公主殿下降雨的时候往干冰里掺点东西……当时您说不会有事,现在……求您让皇后娘娘放了我们吧。”

玉亲王:“不是,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过……”

男子:“您吩咐我们做事时,我们偷偷有录过音……”

玉亲王:“……”

易春“噗嗤”一声笑出来,“这种智商也想与娘娘斗?殿下,您可知皇后娘娘恶毒且聪明,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呢!”

“母后,您瞧,您心心念念维系的皇宫,您的儿子却不跟您说一声,就做了不干不净的事,让整个玉氏都沾了晦气。”皇后向太后露出笑容,“想对我动手之前,先看看自己人会不会拖您后腿吧。”

皇后的话都没说完,被气了两波的太后已经按住额头,连连喊晕,被搀扶着匆匆走了。

易春冲太后的背影吐了口烟,笑得很开心。

“干得漂亮。”她转头对皇后说:“这些人真有趣,一个破王位还要耍心计来抢,给我我都不要,娘娘你放下执念吧,真的很快活!”

“疯女人。”

皇后不愿看她,对刘宋嬷嬷两人说了几句,便往前走,“你随我来。”

“好的娘娘。”

易春看皇后把她的侍从都留下来,冲他们笑笑,在皇后身后跟了上去。

.

假山旁。

时涧墨撩起长发,将发丝固定在耳后。

她很礼貌地对面前的女孩说:“我不认识你。”

“现在你不就认识我了?”女孩大大方方地向她做自我介绍:“当年先帝还在的时候,我刚出生没多久,先帝就封我为郡主,你可以叫我郡主,也可以叫我玉昕,或者……直接喊我的小名昕昕也行。”

玉昕紧接着问:“我之前加你微信,你为什么拒绝我?”

时涧墨很客气地说:“不认识的人我不加,即使是公主殿下推荐的。”

说着她又撩了一下头发,右手摸了摸耳坠,“玉昕郡主是和家人一起来宫里玩的吧,时间不早,快回去吧。”

看她要走,玉昕忙拦住她,“你等等。”

玉昕朝她走近一步,笑道:“我喜欢你,让我做你女朋友吧。”

时涧墨:“???”

她开始觉得头疼。

她放下手,正视眼前的女孩:“我看上去有这么像……那个词怎么说,同性……”

“姬佬。”玉昕回答。

“哦,姬-佬。”时涧墨点头,问她:“我看上去很像吗?”

她真是服了。

从没在大众面前露过面,为什么因为她的身份,有人喜欢编排一些她和明星间莫须有的关系。

现在可好,直接有人跳出来要求和她在一起了。

玉昕摇头:“不像。”

时涧墨:“那为什么……”

玉昕:“你像深柜,所以看起来更引人遐想。”

时涧墨:“……………………”

玉昕看她“神情恍惚”,伸出手想环住她的手臂,时涧墨几乎是往后跳了一米远,“你做什么?”

“我想搂你啊。”

玉昕仰起头看着她,眼里满是红心:“我不光想搂你,还想亲你,还想……”

“你住嘴。”

“什么?”

时涧墨做了件很不礼貌的事——她伸出手指指着她,非常严肃冷淡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性.骚.扰我?”

“我?”

“如果性转的话,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突然拦住我,想对我动手动脚,并且说了刚刚那些话,他已经可以被抓进牢里了。”时老师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你不要仗着自己是女生,相貌不差,身份高贵就做这样的事,很欠揍知道么?”

“你……”

玉昕有点委屈,“你干嘛这么说我?我只是表达自己心里对你的喜欢而已……”

“强.奸犯猥亵犯恋童癖进去之前,都这么说的。”时涧墨面无表情,平日里那双含水的眸子此刻像两把刀,重重地戳在玉昕的心上。

“你……”

玉昕现在感觉非常委屈,“你怎么这样啊,你不是个很温柔的人吗?我喜欢你,我是郡主,你不该这么对我!”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大,还隐隐带了哭腔,“时涧墨,你该向我道歉!”

时涧墨想,其实颜新没学成舞,也没练好剑,跑去学打架兴许是件好事。

因为在此时,她思考着颜新平常打人时是怎么出手的。

玉昕见她不说话,似乎开始走神。

时涧墨走起神来很迷人。

她身上散发好闻的香气,和清淡的酒气混在一起。

听说她用的香水是自己品牌下的,显然品味不错。

她皮肤很白,肤质也很好,在灯笼照耀下仿佛打了层柔光,脸蛋看上去吹弹可破,让人有想吻上去的冲动。

玉昕在她发愣间,再次发起进攻,试着向她走近。

不想,时涧墨忽地伸手握成拳,叩在她肩膀的位置。

那一拳不痛,但“时涧墨打她”的认知让她遽然瞠大双眼,“你打我?!”

真人和同人比起来……真是云泥之别!

玉昕委屈值到达极点,她捂住脸哭起来,边哭边往远处跑,还嚷嚷着:“渣攻,我从今天起要开始写文了,要在同人里把你黑个体无完肤!!!”

“莫名其妙。”

时涧墨很生气。

她强忍住想骂人的冲动,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我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不好了……”

她本来还想去找玉翩然,谁料半路遇到这个郡主,硬是把她带到这里。

时涧墨看了眼腕表,觉得玉翩然此时可能休息去了,自己也忘了为何想找她,便想就此离开。

此时,通往外面的小径深处,似乎有人踩断地上的树枝。

“谁在那?”

时涧墨出声。

无人回应。

她眉头渐渐拧起,快步往小径走去,厉声道:“女孩子家这么不懂矜持?刚刚不是骂了我都跑了,现在折回来做什么……”

她猛地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人。

“是我。”

玉翩然抬起头,平静地与她对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随便走走,哪想到看见有人和你私会,还骂你是什么……”

玉翩然挑了下眉,“我正想走来着,嗯,时大人再见。”

看她真的转身要走,时涧墨不知为何,一时间怒从心起。

她按住玉翩然的双肩,阻拦她的脚步,“你看到什么,又听到什么,现在心里又在想什么?因为我和一个女孩子站在一起,因为外界的传闻,因为我打了她一拳,因为最后她哭着骂我是‘渣攻’,觉得我是不是欺骗了她的感情?玉翩然,你不会这么糊,想出这么狗血的故事吧?”

隔着薄薄的布料,玉翩然这才发现时涧墨的手这么烫。

她心里有点慌,“你想多了,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

她只是太尴尬了,想离开而已!

时涧墨却低头笑了笑,长长的发丝垂到玉翩然的肩头,“什么攻,什么受,什么姬佬,什么深柜……这些东西我不懂,也不想搞明白,但是你,你不可以因此误会我。”

时涧墨本以为她酒醒了。

但现在,她想,可能她还醉着。

接着酒劲,她按在玉翩然右肩的手不受控制地上移,轻轻抚上她的下巴。

玉翩然的脸蛋触感极好。

玉翩然还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她看着时涧墨望着自己,深潭般的双眸一瞬不瞬地望着,骤然,那深潭里水珠扬起,倏尔落下。

时涧墨眼尾上扬,“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养那只小麻雀了。”

玉翩然:“?”

她让时涧墨养受伤的小麻雀,只因为她希望时涧墨从照料小动物中,感受到它们蓬勃的求生欲和生命力,潜移默化地改变她对世界的看法,变得积极起来,乐观起来。

但时涧墨说:“你就是想让我从小麻雀身上想起你,想起你蹦蹦跳跳的样子,想起你鼻子上的小雀斑,想起你……”

想起第一晚她们相见时,玉翩然醉醺醺吻上她时的情景。

玉翩然:“???”

她不是,她没有,她冤枉啊。

但解释还没说出口,时涧墨就低头,俯身,吻.住了她的鼻梁,吻.住她鼻子上那些细小的雀斑。

再然后,这吻,就落到了她的唇上。

※※※※※※※※※※※※※※※※※※※※

玉翩然:“嗯,这冤枉就冤枉吧(*^▽^*)……”

晚安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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