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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跟蒜蒜说一声,让她再委屈一天……”
“庄宫女的住处我帮她安排。”时涧墨说:“你在办公室住得够久了,之前你忙着娱乐部练舞的事我不好说,现在没什么事了,如果你不愿意住宫里,去我家住吧。”
让玉翩然和别人一起住?
不可能。
时涧墨不有分说握紧她的手要走,走了几步又停下,问她:“今天是中秋节,要回你家吗?”
“我跟爸妈提前打过电话了,他们知道我有表演,很体谅我,让我演完早点休息。”
玉翩然反问:“你怎么不回你爸妈家里过节呢?”
时涧墨不知怎么回。
她从前与父亲的冷战长达十多年,也是近日实验室爆.炸后才开始和解。
彼此都有想进一步处好关系的意思,但父女一样的性子,脸皮薄,都不好意思。
这次中秋节,韩承柔劝时父,颜新劝她,双方别别扭扭地,最后还是搁置了。
破冰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
韩承柔在电话里这样安慰她。
看她不说话,玉翩然就很懂事地不再追问。
玉翩然语调上扬,轻快地说:“那我去你家!”
时涧墨笑了,“嗯,吃月饼了吗?”
“没呢。”
“去我家吃,今年又送了几百盒,怎么吃都吃不完。”
“好诶!”
时涧墨要带玉翩然走时,看了眼假山旁的灯笼,问她:“以前猜过灯谜吗?”
玉翩然这次摇头了,“还真没猜过。”
“那至少猜个灯谜再走。”
时涧墨与玉翩然一起走到那些灯笼前。
玉翩然很喜欢时涧墨这样握着她的手。
从前,她绝不会想到她们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的。
感情就是这样妙不可言,以为会细水长流,没想到有一天会如山洪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时涧墨随手揭下一条,把灯谜读了出来:“久雨初晴,打一汉字。”
她想了想,问玉翩然:“是什么字呢?”
玉翩然跟着想了会儿,最后放弃:“太难了,我不会……”
“没事,再看别的。”
时涧墨笑着安慰她,又揭下一条,“降落时有失重感,打一成语,嗯,让我想想……”
这个灯谜,玉翩然很快想了出来,“是掉以轻心对不对?”
“灯谜下面有二维码,你扫过以后输入答案,就知道对不对了。”
玉翩然便照着她的话做。
她输入答案后,先是高兴地喊她答对了,又沮丧地说她现在在整个宫里排名倒数,“聪明的人可真多……”
“可能是网上搜索了答案也说不定。”
时涧墨轻笑,“再说,还有我垫底,你不聪明,我就比你更笨啊。”
嘴上这么说,时涧墨心里却不甘心,想至少答对一题。
皇后曾抚过的灯笼有点高。
她举起手,很努力地把那条灯笼上的灯谜揭下来。
“日落木下,余心欢喜,打一宫中美人。”
这次,玉翩然替她读了出来。
她读完就觉得眼熟,说:“这灯谜答案好特别,而且也没有二维码,就算猜出答案也不能算对了……等等,我好像在哪看过前面四个字,让我想想……”
脑海里突然一个激灵,她脱口而出:“太阳落在树木下!我知道这个,这是‘杳无音讯’的‘杳’啊!”
她说得很激动,甚至都跳起来。
这个字太敏感太特别了。
她一下就想到棠梨宫的告白书信了。
时涧墨没想到玉翩然反应这么快。
但她没出声附和,自己也想了会,说:“你说得很对,但和谜底对不上,谜底是打一宫中美人,宫里哪有人的字里含‘杳’呢,况且,‘日落木下’可以指很多字的,比如‘梦’这个字。”
梦?
玉翩然不服气地反驳说:“看上去好像是一回事,但是‘梦’明明是夕阳落在林子下面,这还是不一样的。”
时涧墨不和她争辩。
她把她的手托起来,摊开,开始给她解释:“如果只有前四个字呢,那你的答案肯定更准确些,问题出在后面四个字,‘余心欢喜’上。”
“什么意思?”
时涧墨用手指给她写字,“这其实是个拆字游戏,‘余’和‘欢’中的‘又’,正好可以组成一个新的字,叙述的叙。”
手心痒痒的。
玉翩然抽回自己的手,还是不服气,“你这太牵强了,为什么这两个字就要被拆成‘叙’字啊,你问过它们的感受了吗?'
时涧墨忍俊不禁。
她也不恼,轻声说:“我敢这么拆,是因为前面的‘梦’,和后面的‘叙’,正好可以组成一个人名,而这个人,确实是宫中数一无二的美人。”
“梦叙?”
“不,叙梦。”时涧墨的眼神变得悠远,“这是皇后娘娘的本名。”
玉翩然浑身一震。
“我年幼时,娘娘就很喜欢我,常常召我入宫,那时,她好像还写信,落款总是这两个字。”时涧墨想起过去的事,“我问她这是什么,她说是她的名字,叙梦,我一直觉得这是个很美的名字。”
那时,皇后不止年轻貌美。
她眼睛还很明亮,还会拉着年幼的时涧墨去看窗边飞过的大雁,并告诉她:“小墨,看飞去的鸟,眼神会变得很美哦。”
时光荏苒。
物是人非。
时涧墨心中很是感慨。
她回过神,发现玉翩然表情不对劲,心里一紧,“怎么了,糊糊?”
玉翩然抿唇。
不行。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棠梨宫的事情,一定和皇后有些关系了。
她犹豫片刻,觉得就算其他人可以不信,但时涧墨绝对是她可以相信的人。
所以她把在棠梨宫的发现告诉了时涧墨。
时涧墨听她说起里面的书信时,瞠大了双眸。
她认真听完,没立即说话,而是再次握住玉翩然的手。
“你听我说。”
时涧墨道:“‘杳’和‘梦’从字面上来看,是都可以解释为‘日落木下’,但差别是很大的。”
“而且我觉得,‘杳’和‘行’并非人的名字,可能就像这灯谜一样,是由其他的字拆开,组合而成的。在宫里,就算你身份低微,也还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敢写这样告别信的人,内容可以露骨,但称呼上必须慎重。”
玉翩然豁然开朗:“对!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像了。”
“但你看,就像灯谜要有范围和提示,这两个名字就像是密码,没有密钥和密本是解不出来的。”
时涧墨揉揉玉翩然的脑袋,“除非找到密钥或密本,不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别想了,跟我回去吧。”
玉翩然轻轻“嗯”了声。
虽然时涧墨拉着她走了,她还是没走几步就停下来。
时涧墨回头看她。
“虽然我还是对这两个人一无所知,但是……”
玉翩然笃定地对时涧墨说:“我心里有个声音跟我说,皇后娘娘是其中一个人,可能是‘杳’,也可能是‘行’。”
玉翩然并不知道,她这么说,其实是在怀疑她的亲生母亲与别人有染。
时涧墨心情复杂。
有些事情,会不会不要查下去比较好呢?
如果当鸵鸟,一辈子把头埋在沙子底下,这一生会过得幸福吗?
可时涧墨指导,以玉翩然的性子,若真有一天她得知自己的身份,一定会将皇后的事和先帝猝死的事查个水落石出。
玉翩然不会愿意当鸵鸟的。
生来要当王的人是凤凰,遇见火只会扑上去,才不会捂着烧焦的羽毛飞往别处。
“对不起。”
玉翩然看到她脸上纠结的样子,朝她走过来,“我又让你操心了对不对?'
她张开双臂,抱住时涧墨,脸埋进了她的身前。
“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对这些有如此强烈的好奇欲……”
“没关系,有什么好道歉的。”
时涧墨更用力地回拥住她,“好奇不是坏事,糊糊,好奇永远不是一件坏事,你想要问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去查,但我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从现在开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任何事情的心理准备。”时涧墨的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这宫里有很多谜团,你当然可以一件件挖掘出来,找到真相,好奇没事,但如果你承受不住知道真相的后果,就会有很严重的问题,明白吗?”
棠梨宫里到底是谁在私会。
先帝当年突然暴毙之谜。
玉翩然总有一天会知道。
而她也会知道,当初是谁弄丢了她。
时涧墨想,到时候,糊糊会怎么看待她呢?
她不能想这样的问题,一旦去想,她就眼眶发热,整个人像被抛入无底深渊。
失去一切的感觉光是幻想,就已经让她难以忍受。
玉翩然在时涧墨的怀里觉得很幸福。
她想起之前那个女孩问时涧墨的问题,攥了攥手心,还是问了出来:“小黑。”
“嗯?”时涧墨还在思绪中提前感受着失去的情绪,下意识地应着她的话。
“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吗?”
“……”
时涧墨意识回转。
她失笑道:“说什么呢,这话应该我问,玉小姐,介意我当你女朋友吗?”
“不介意!”
玉翩然又把头往她怀里埋得更深了些。
她低低地问:“小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时涧墨不明所以:“这个问题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
玉翩然这时候抬起头,觑她的眼睛,想吻她的下巴,“这可是关乎我玉某人尊严的决定性时刻!如果我们是同时喜欢上彼此的,那非常好,要是你之后一点喜欢上我的,那也还好,要是……要是你是刚刚才喜欢上我的……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和刚刚的女孩一样,捂着脸跑掉比较好!”
“原来这个问题这么棘手啊。”
时涧墨抱着她,“嗯,让我想想,那是几时的事情……”
玉翩然在她怀里握成小拳拳,心跳得叮咚响,生怕漏过她话里的任何一个细节。
“啊,我想到了。”
时涧墨沉默良久,终于开口。
“是什么?”玉翩然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时涧墨想起什么,绯红的唇角,浅浅上翘:“……是你吻上我的那刻。”
玉翩然气死了!
“那不就是刚刚吗?”她真想捂脸走人了,“我初吻的时候你才喜欢上了我?”
哪想,时涧墨很平静地说:“玉翩然,你很不错,刚刚那个吻——难道你不知道,这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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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翩然:“真的记不起来了啊啊啊……”
时涧墨:“真记不起来了?详见第1~2章好吗?”
晚安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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