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似醒(2 / 2)
雁儿对她的声音感觉到熟悉,刚才就是这个姐姐抱着她的,此刻听到纪晓芙的声音,终于缓了哭泣,睁开眼睛看着她。
纪晓芙侧坐床上,慢慢的伸手去抱她,嘴里轻声的念叨着:“雁儿乖啊,让姐姐看看你哪里伤了好不好,姐姐给你上药,不怕了哈。”
雁儿没反抗的被纪晓芙抱住,纪晓芙感觉到怀里微微颤抖的小小身躯,心疼的抿紧嘴唇,吩咐身后人,“给我条热毛巾!”
一条干净的热毛巾递到她手上。
“再洗一下!”
身后水声响起,很快地上洗的热乎乎的毛巾。
纪晓芙认真给雁儿擦洗一番,小心的避开了伤口,又把毛巾递给身后人。
明教众人默默的看着他们的左使大人前后服侍,犹如小厮,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回避,他们担心看见了这样不应该看到的场景,会不会被杀人灭口滴说。
纪晓芙声音格外温柔的轻摇怀里的雁儿,“雁儿,咱们让大夫看看伤口好不好,上了药就不疼了呢!”
雁儿大眼睛犹存惊怯,犹豫一会儿,对纪晓芙的信任战胜了留存在心里的恐惧,终是点了点头。
纪晓芙低头亲了亲雁儿的额头,低声吩咐,“让大夫来看看吧。”
杨·小跟班·逍一挥手,后面一直准备着的大夫赶忙上前来。
马六入教年头长,还是第一次看到杨逍这样一副样子,抬眼偷偷看杨逍,见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一大一小,似乎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视线又扫到杨逍白袍上格外清晰小巧的脚印,看这脚印,再想想杨左使的武功……马六和众教众都默默的低下了头,没眼再看。
大夫诊断以后,给开了外伤药和安神的内服药,纪晓芙听着杨逍吩咐人下去熬药,自己接过外伤药膏,又轻柔的亲了亲雁儿的额头。
给雁儿上了药,哄了她入睡,时间已经快要凌晨,纪晓芙走出屋门。
处理妥当江伯维伤势的明教众人,除了守夜的警卫,也都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去了,此刻四周皆寂静,就只杨逍一人负手立于院中央。
夜风微凉,明月生辉,她将他看得格外清晰,按江湖传言,杨逍年岁该三十有余,但他的内功深厚,单看容貌,也就二十四、五,此刻他白衫不复挺直,容色疲倦,斜眉长眼,眼窝微陷,这样看去不像那个霸道痞坏的光明左使,倒像是个落拓斯文的书生。
纪晓芙看他似有心事,一幅很忧伤的样子,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杨逍回首看她,露出甚为温暖的笑容,“累了吧,带你去休息。”
纪晓芙还没法适应他忽然变得温和,乖乖的跟着他回到最初那间竹屋。
她乖巧的样子,让杨逍有些似梦似醒的恍惚感,回首看她,杏眸微垂,如夜阑般寂静温柔,让他很想伸手去抚摸一下那眉目的温度。但想到她的排斥,又不得不按捺自己。
回到竹屋里,杨逍指着床说:“你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纪晓芙咬了咬嘴唇,忽地低声下气恳求到:“你让我回去好不好?”
杨逍难得听见她软语跟他说话,可说的却偏偏是他最不爱听的话,这一日一夜发生了这许多事,他和她此刻都不应该再为这无意义的话题浪费体力了,他一翻手点住纪晓芙的麻穴。
纪晓芙应指而定,感觉这次杨逍点她的穴道,与马车上又有所不同,这次点的是普通的麻穴,她不满的正要抗议,就见杨逍边往旁边的柜子方向走,边宽衣解带!
纪晓芙声音都变了,喊出一个划破天际的破音:“杨逍~~~~~!”
竹屋外已经睡下的明教众人睁开眼睛、面面相觑,众人发出憋不住的“吭哧、吭哧”的笑声,分舵主马六低喝了声:“不许笑!”
但这破音的叫的实在凄惨,和杨逍平素儒雅、严谨的俊美形象放在一起,只觉得杨左使化身下流小痞子的既视感跃然眼前,尽管大家想尽力忍住,但抽动的肩膀还是泄露了他们的内心。
屋里,杨逍诧异的看着纪晓芙,一脸不能理解的目瞪口呆样!长袍敞开手上还拿着刚解下来的腰带,他俩现在的距离足有十步远,你喊得像是要被非礼一样是什么意思?老子一世英名呀!让外面的人怎么想!
纪晓芙满脸的惊惧:“你要干什么?”
“……”杨逍肝疼:“我换衣服啊!”
“……”纪晓芙似乎长出一口气,转而又质问:“你换衣服为什么要在这里!”
“……因为……这是我的房间!我衣服都放在柜子里!”
“你……你怎么能在我面前就换衣服,你不要脸!”
“我自己换衣服,又不是看你换衣服有什么不要脸的?你把眼睛闭上不就好了!”杨逍忽地邪魅一笑,“你眼睛睁这么大,难道是很想看我换衣?”
纪晓芙俏脸通红,恨恨的闭上眼睛,不肯再理他一句。
纪晓芙不再看杨逍,杨逍却看着纪晓芙,她面色驼红,发丝凌乱的立在那里,灯影之下如此的娇俏美丽,搅得他思绪纷乱,而她闭上双眼不仅没有安抚得了他躁动的心,反而使得他更加口干舌燥,不明的欲望在内心深处张牙舞爪。
他用力抹了把脸,不敢再逗她,默默的换了身天青色的袍子,整理妥当轻咳了一声,见纪晓芙依然双眼紧闭不肯张开,他鼻音轻哼,两手一甩,负手往外走,走过了纪晓芙两步,复又倒退回来,后倾身看着她,纪晓芙感到他气息近在咫尺,紧张的闭着的双眼不住抖动,杨逍嘿嘿一笑,抬手解了她的穴道,扬声到,“赶紧休息吧!”阔步走了出去。
纪晓芙听得他出门的声音,才敢慢慢睁开眼睛,给自己到了点茶水喝,很担心天亮以后师傅发现她不见了会怎么样,更想到今晚所见,隐隐感觉所谓名门正派并不像她想象的样子,思绪万千,心烦意乱。
不过女人大概都有一种天赋,就是她可以分辨谁会真的伤害她,谁只是口上说的凶而已,况且此刻她也确实困倦了,简单整理了一下,躺在床上即沉沉睡去。
杨逍在门外听她呼吸声均匀起来,知她睡着了,方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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