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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彻底沉了下来:“你到底怎么了。”
我站在桌前,可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北植。”他说:“我不问第三遍。”
“我……”
我很清楚,谎言对他是无效的,只会使他更加愤怒。
我舔了舔嘴唇,索性不再掩饰自己的窘迫,垂下头不再看他,背在身后的手指还残留他的余温,那是一种挥之不去的冰冷。
“那条短信……其实是发给北城的。”
他的语气听来分外冷淡:“所以?来的人是我,你失望了?”
不是的,当我打开门看见是你的时候,我做梦都没有这么开心过——可我无地自容,只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看起来大概像是默认了,除了道歉我想不出还能对他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睡了一天,脑子有点不清醒。”
“哦,脑子不清醒,所以对我产生了‘性、冲动’。”
他嗤笑一声,脚步紧接着响起,没等我来得及后退,下巴已经被他狠狠掐住了:“别拿鬼话搪塞我。”
他抬起我的脸,“我忍你这一回,别以为我舍不得揍你。”
猝不及防与他靠近,我从他灰色的眸中看见一个神色慌乱的自己,我刚想错开眼睛,却见他神色一滞,忽地松开了我。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看着地面,能感觉到他正在看我。
他的手机响了很久,他第三次掐断,最后指着我说:“我给你时间,你最好想清楚该怎么和我解释。”
我不太记得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一切本来都恰好好处,现实与梦境的距离短得前所未有,仅需我向前一步——可我把它搞砸了。
因为我别无他法。
我没等到预想中的摔门声,从而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在门窗大敞的客厅站了多久,直到杨一淳大呼小叫地从玄关那儿探出头来,我转了转脖子,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冻得快没有知觉了。
“门怎么开着啊?我还以为你家遭贼了呢——哎,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光着脚啊!”
他手上拎着大包小包,左脚踩掉右脚的鞋,“咚咚咚”地几步上前:“爸爸?你不要吓我啊种树……卧槽,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
他把东西往地上一扔,胆战心惊地伸手要摸我额头,我下意识地偏头躲了一下,视线终于得以重新聚焦。我勉强定了定神,笑着推他一把。
“好儿子,孝顺啊……”
他颠颠儿地给我拎了双拖鞋,又看着我把外套穿好,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我余光里注意到他的神色,忽然特别过意不去。
“上次让你列张‘想吃清单’出来,列好了吗?”我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拍拍沙发,招呼他在我身旁坐下来。“提吧,现在就满足你。”
杨一淳好不容易展开些的眉头当即又皱了起来,一眼一眼地瞥我,半晌犹犹豫豫地说:“你能不能不要笑了,要我拿个镜子给你照一照吗?你现在的脸色太吓人了……额,你是不是,是不是和树哥吵架了?”
我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明察秋毫了。
他觑着我的脸色,见我怔住反而没再那么如临大敌,一屁股坐了近前,在我大腿上一拍:“哎呀,我一猜就是!你们多大人了还吵架,亏我以前还觉得树哥非常稳重来着——”
我冻了半天,还没完全回暖,被他一巴掌拍个正着:“不是,你是怎么……”
“是你惹他生气,他朝你发火了?”他没等我回答,已经自以为从我表情中掌握了来龙去脉,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怕他干什么,我看他就差拿个玻璃罩把你养在温室里了,怎么可能真的生你气,你就是自己吓自己。”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觉得我头更痛了,转过身看着他,刚要坐起又被他摁下去。
“他那个语气,我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还以为你出什么意外了呢,我饭都没吃,火急火燎地赶过来,结果他人就在楼下站着,叼着根烟让给我上来看着你,我都无语了,问他怎么自己不来——”
“这小子惹毛我了,我晾他两天。”杨一淳夹着一根咬掉一半的巧克力棒,模仿着宁树抽烟的姿势,自以为英俊潇洒地复述了那人说的话。
他压低声音:“我还真是自作自受,惯得他无法无天了。”
他学得一点儿也不像,因此这本该是十分滑稽的场景,可我刚一咧嘴,眼泪却差点掉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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