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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没制止我的行为,静了一会儿反而笑了:“殿下,开普勒第三定律是什么?”
我抬起头,下巴仍垫在他手上,见他正转过我的试卷打量,还纳罕怎么高冷人设永不崩的宁树也会干这种没话找话的事儿吗?
“绕以太阳为焦点的椭圆轨道运行的所有行星,它们各自椭圆轨道的半长轴的三次方,与周期的二次方之比是一个常量。”我照本宣科。
他向上托了托我下巴:“那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
他把卷子转向我,指尖点着某一处,我已经没有力气去惊讶了,看着半长轴上的二次方和周期上的三次方陷入短暂的沉思——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什么是宁树不会的?
“啊……”我麻木地抬笔把它划掉了:“写反了,我说怎么死活算不出来。”
他拇指按在我唇下,轻轻抬起我的脸:“哟,这就不好意思了?”
我想没有什么能比在心上人面前丢人更让人尴尬了,偏偏我心上这位爷还时常以此为乐。我佯装恼羞成怒地瞪他一眼,本以为能换来他笑意更甚,他笑着笑着却渐渐垂下眼睑,玩笑似的神色中分明掺了一半认真。
“北植。”他低低叹着:“我是不是影响你了?”
“你把我看得太重,我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你才是好的。”
他的眼中有无奈,深浅不一地涌动,使我想起北方清晨时分灰蒙蒙的天空。
“你不喜欢我这样么?”我问了却不敢听他的答案,紧接着又说:“我是不是让你有负担了?”
“不……”他掰过我的脸:“别躲,看着我。”
我不愿泄露任何会让他为此心软的神色,只是越过他看窗外金色的竹林,看那里青纱如烟,轻柔地穿行其间。
“这么说吧。”他单手撑在桌前,强行霸占我的视野,目光澄澈得近乎诚恳。“你坐在这里,也非常影响我的工作效率。”
他捏着我的下巴尖左右摇了摇,轻轻地,随后放开了我。他站直了,我不得不加大后仰的角度,以便视线得以追随他逆光中不甚清晰的脸。
他低头点燃一支烟,只能看见扭头时下颚紧绷的弧线,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笑:“所以我们扯平了。”
他背过身,向后摆摆夹烟的手,我听见一声微弱的脆响,那是他踩过落叶的声音。如同一声号令,我猛地站了起来。
我冲着他的背影:“你为什么总喜欢抓我下巴。”
这纯属没话找话,是一种下意识的挽留,我不喜欢由他来结束对话,我希望他说的每一句都有人回应。
远山层峦叠嶂,晨雾久散不去,他站在四方的门框里,像幅过于生动的油画,竟有种不似真人的美。他脚步一顿,忽然在烟雾缭绕中回头。
“你下巴小,”他说:“正适合被人捧在手心。”
他的一字一句也像被雾托上半空,落入耳中,令我如坠云端。
“那你可捧住了,千万别松手啊……”
我不记得我张开了嘴巴,却真切的听到了自己呢喃的声音——像是我的心在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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