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2 / 2)
丁从依旧没有说话,毕竟按经验来看,在杨泽仁生气的时候,一旦接了话,他只会莫名其妙的越来越生气。
因着杨泽仁生闷气,丁从回想起许多小时候的回忆,正低头拨弄着枯草,耳旁忽地响起杨泽仁低沉的声音:“高祖懿的吏部侍郎当不久了,当初他逼我替罪后,爷爷就开始向皇上进言打压,如今他那一派彻底失势,再过不久他们就都会滚出朝堂,被流放出京……”
“所以呢?”丁从看着他,面色茫然。
杨泽仁急忙道:“他一旦被流放,你替我背的罪就可以翻案!你就不会再被通缉了!”
“哦”丁从见他又要生气,赶紧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不疾不徐的说:“我说的话你可能会生气,但这是实话。就算翻案了,我也只是不被通缉而已,官职不可能再有了,十恶者永不起用,你也是知道的。再说,我已经习惯了跑江湖。”
丁从瞥他一眼,见他没有像之前那副吃人似的模样,又继续说:“从小到大,我没能自己决定过什么。小时候爹收养我,是为了压子,后来你出生了,我就成了你的玩伴,再后来爷爷让我入朝堂,是为了扶持你。我说这些并不是在抱怨、不平些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横竖我都不能再做官了,过了那么久的江湖日子,我觉得我更喜欢,或者说更适合跑江湖。”
丁从看着云雾厚重的长空,心里憋了两三年的话,乍一说出来脑子有点发懵,不过,确实轻松多了。
丁从舒出一口气,转头去看半天没说话的杨泽仁。
杨泽仁眼眶微红,一副强忍着落泪的模样说道:“你就是在怨当初给我替了罪。”
丁从叹了口,安抚道:“这件事我从来没有怨过,你莫要多想。”
“不怨就留下来过年,通缉的事不用你担心。”杨泽仁依旧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不等丁从回话,杨泽仁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塞到他手中:“这是娘做的春饼,今早我出门时特地让我带给你的,她日日盼着你回来,每次东西都要多准备你的一份。”
丁从看着手里的东西,眨巴眨巴眼,发现真的没有可以推脱的余地了:“好。”
杨泽仁瞬间收了那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拉着他从地上起来,还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杂草:“那行,回家。”
丁从感受着他气息平稳的话语,手里摸着厚实的油纸,认命般的在心里想着:果然又被下套了。
杨泽仁拉着丁从往回走,心里正盘算着,冷不丁听到丁从问:“听说上个月娘给你说了门亲事?”
杨泽仁压了压没忍住的嘴角,松开丁从的手,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回道:“嗯,是顾家镖局的二小姐。”
顾家镖局的二小姐顾令仪,丁从想了想,倒是见过面的,记忆中是个模样脾气都顶好的姑娘。
丁从点点头,问:“见过面了吗?”
“见过了。”见丁从语气不变,杨泽仁又有些不开心了。
“那姑娘我也见过,模样不错,脾气也好,想来娘给你挑的必定不会差,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姑娘……嘶,你掐我做什么?”
杨泽仁下手重了些,疼得丁从龇牙咧嘴的。杨泽仁冷眼瞧着他痛,阴阳怪气道:“是,丁哥眼里只要是个人都是顶好,就我打小跟个讨债鬼似的,尽给你添堵。”
丁从无奈的叹气,明知道杨泽仁这些话是故意堵他的,还是忍不住安慰他:“你何必这样自我菲薄呢?我从来都是最疼你的。”杨泽仁被哄得脸色好看了几分。
进了客栈,丁从上楼收拾东西,杨泽仁在楼下喝茶水。祭祀已经结束了,百姓们开始往回走。
客栈外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杨泽仁喝着粗粝的苦茶,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人群。
长空之下,人若蝼蚁。
“泽仁,走吧。”
杨泽仁偏过头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丁从,笑得和柔温顺。
“嗯”
既然回来了,那可就走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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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春分,节气从头,万象更新?
希望疫情早日结束,大家都可以结束“坐月子”_(:з」∠)_分明春风送暖,万物初生,不能出门踏青真的太遗憾了。最后,大家一定要注意预防,保护好自己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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