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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花水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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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太过伤痛,宇文祥强行咽了回去,转成一抹宠溺的笑意。他无法预知未来如何,只是把他们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当做最后的时光。

他承认,他不是个慈悲为怀的人。

他后来将邵珩给他的那包烧焦的茶叶交给秦太医看了,的确是残存着绵里针这毒药。当他彻底确认赵煜暗害他父亲之后,这事情几乎成了压垮他的心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是彻底无法忍耐了。更何况,他是个有仇必报,一旦下定决心就必要成事的人。

宇文家世代忠良,到了父亲那一代,却引得了猜忌,最后暴毙而亡。这让他如何再继续效忠赵家?其实,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最后结局如何,他毫不在乎。不管未来是谁来做这个皇位他并不在意,他只是想站在赵煜的面前,让他亲口承认对待父亲所做的一切罢了。

合庆将手在宇文祥面前晃了一晃,见他又在发愣了,道:“你怕不是得了痴症,怎么总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

他回过神来,无法直接解释自己所想,沉吟片刻,抬手揽住她的细腰,盈盈一握,问道:“出降嫁人,你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太开心。”

她不明白他言中之意,但是听他语气有一种探究的意味,她捧起他的脸,像看个孩子一般,认真回答他:“我一开始嫁给你,的确不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我从来没有后悔嫁给你。知道吗?”

“是真的么?”他半信半疑,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你说你不后悔的。”

合庆从未这般温和,像安抚一个迷路的孩童那般低声道:“是的。我不会骗你。”她说这话的时候仿佛在呢喃,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她说完这话,心中一跳,她知道自己就在骗他。骗他进入自己的温柔乡,和她一起沉沦在一个花好月圆的梦里,从此不再醒来。

因为,合庆知道,一旦梦碎,他们将失去一切了。

她逆着光,弓腰撑着床榻的边缘,第一次主动吻上他的嘴唇,轻盈一落,极其轻柔,如同一片飞鸽的羽毛落入池水中,若即若离。她学着他当初的样子,辗转在他的唇角,或轻或重,又带着几分羞涩。

起初,他仿佛等待救赎一般,任凭她以亲吻赐予自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让他回想起御庭园的落英缤纷的那个午后。他先是失去了父亲,而后他失去了一种信仰,那不仅仅是对朝廷与皇室,更是对自己一直尊崇的忠义之道的坚信。

人,失去最后的信仰的时候,就会变得迷茫,无助。他听见合庆对他说的话,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能够挽救他快要窒息的自我。他想,她将是他现在这片混沌中唯一可信的人了。她是他眼前的光。

他被她时而大胆,时而逃离的亲吻的方式弄得有些烦躁,心中莫名地对她燃烧起一种复杂的冲动。开始的时候,他轻轻回吻着她压抑的热情,而后终于忍不住,抬手一把按下她的腰肢,迫使她跌入自己的怀中。

不待她惊呼一声,他将她翻转过来,让她的脸扬起,将自己嘴唇狠狠压了上去,极力品尝起来她的香甜。他不再带有从前那样的温柔和怜悯,反而多了一丝放肆与狂野。他忍不住要恶意地搅乱她的呼吸,让她可以依顺自己的节奏,与他共享彼此之间仅有的空气。

他这一次顺从自己内心最原始的欲望,带着几分惩罚意味地强吻着她,将她死死地箍在自己的臂弯之中,手掌拂过她的脸与脖颈,很是暧昧撩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惩罚她呢。宇文祥自己也不明白。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她是这场棋局里无辜的一个。然而,只因为她是赵煜的妹妹,王朝的帝姬,更是大垠的象征。

他爱她,可是他若是因私起了反意,那便是伤了她,负了她。到那时候,他又如何信誓旦旦地像最开始那样,对她说爱呢。

想到此,宇文祥竟有些恨她了,恨她的身份,恨她到底还是会护着赵煜。他也恨上天弄人,更恨自己无能为力,做不到放下一切。

欲望如猛虎,人一旦骑上,便难以下来。他如今,便是骑虎难下了。

合庆察觉到他不安分的手滑入自己的衣襟中,忙奋力推开他,拦住他的手,低声道:“现在是白天......这样不好。如果你真的想,还是等到晚上......啊。”

他将她的身子抱起,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似的一步步向那如烟的幔帐走去。他无法开口说爱那个字,因为他知道自己将在未来的某一天不再有资格对她说,既然如此,那只能这般,与她十指相扣,跌入一场短暂的镜花水月的痴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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