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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玉初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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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多少权贵子弟,求娶她的人数不胜数,但她偏偏就忘不了宇文祥那负手而立站在院中花树下的身影。越是遥远的,反而越有执念。

她想着,自己这般才色,必须做豫王那样俊秀之人的正妃,才算良配。

她想做宇文祥的正室,想做河南道的豫王妃。

黑夜无眠的时候,那难耐的嫉妒与渴望,如同细密的牙齿啃食着她的心头,于是生出了这样先为侧妃,后以李代桃的念头。

然而,如今自己的那一番柔肠百转与心思,就这样全被合庆看在眼里,握在手心。

玉锦失神一笑,细长的双眼含着几分复杂,后退半步,凄凉喃喃道:“以前常听宫中女眷说起七公主,独好偏居一处,远离宫廷纷扰,不甚张扬显眼,竟不知公主如此厉害。”

乐菱扶住玉锦,脸上愤愤不平道:“七公主这样算什么,竟去拦了别人的信。”

那乐菱的父亲曾在合庆的父皇赵渊在位时,平定外藩□□有功,右腕被敌军暗箭伤到,无法握剑。赵渊特封他明威将军,留守京中。

乐菱小时候在西陲呆过,一家人随父亲入京后,她仗着家世功勋,自然更比京中本土的生长的小姐跋扈些。

“这样一个帝姬,当得真是憋屈。 ” 乐菱曾暗暗笑着安慰着当时伤神的玉锦。

她知道合庆在宫中是个低调得不起眼的帝姬,没有母妃靠山,养母又不甚关照,就是个在宫中散养的庶公主。十二位帝姬中,也就是她最不哼不哈。皇帝不大注意她,太后亦非向着她。

合庆听了乐菱顶撞的那话,眼神转而犀利,盯着乐菱,一字一句道:“乐姑娘,本宫出降于宇文府,那便是这儿的半个主人。就算是驸马都尉,亦先为臣子,后为夫君。本宫做什么,旁人都无权碍着。”

她声音早些的时候还是温和淡然,现下突然变得冷然如刀锋,划过乐菱的耳畔,让乐菱呆呆一愣。

合庆看着乐菱的脸,冷冷一笑道:“刚刚王爷出门儿,本宫念着二位是王爷的客,不好说什么。看二位小姐不远千里,赶来洛阳,本宫也看着可怜,不想言谈伤了和气。”

她沉默几秒,突然眼神一转狠厉,似是压抑已久的爆发,忽然一拍桌子,震得那茶杯一颠簸,厉声道:“乐菱,你刚刚胆敢顶撞皇亲国戚,口出狂言,惹得府内不得安宁!你既然出自将军世家,那你说说看,若是在军中,乱语之人,该如何处置?”

乐菱一下子脸色煞白,她未曾见过这个低调得在年宴上都没什么人注意到的七公主,会如此这般,在逼问之下,她颤抖着嘴唇,回道:“杖责、杖责一百,赶出军中……”

合庆冷然一笑:“呵,记性不错。你们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可惜洛阳的牡丹花还未染上颜色,不如就从宇文府发散出去吧。”

说完,修长的食指一抬,崔内监和七巧心照不宣地就走过去,抓住乐菱的手臂,要将乐菱拖下去。

乐菱挣扎开来,嚷道:“你…你这是私刑!我要告诉皇上…要告诉皇上!”

听了这话,七巧与崔内监对视一眼,似是有所顾忌,看向合庆。

合庆淡然地垂目,头上的垂珠金钗微微一晃,缓缓道:“高声喧哗,缺乏管教,真是不懂规矩。本宫今日就替乐将军教训了。皇上跟前儿用不着回,此事本宫做主了!”

“公主息怒!” 玉锦突然双膝一曲,跪行几步,求情道:“乐菱不懂规矩,是她不对。这一百杖给的是爷们儿的责罚,乐菱一个姑娘,如何受的了!请公主从轻发落!”

玉锦垂着头,心中却想着,若是乐菱被杖责在此,自己如何和父亲与乐府交代?

合庆心里知道那一百杖的轻重,挥手道:“既然有人求情,那就按宫中规矩,掌嘴一百。”

说完,只见七巧与崔内监一点头,利索地将乐菱拖到一角,那啪啪之声清脆回荡在堂中,夹杂着乐菱的哭声。

“王小姐,” 合庆转而看向玉锦,盯了半晌。

玉锦见了这阵仗,与自己来之前想的全然不同,被合庆这么一叫,不由得身子一缩。

合庆看透她似的,忽然轻轻一笑,抬眉道:“本宫知道,那高太尉之子的身份、家世与你很是般配,高夫人之位虽然不如王妃之位,但算起来还是门当户对,没有让你委屈,想来也是王尚书思量权衡已久。”

玉锦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地看向合庆。

合庆思索片刻,道:“本宫会替宇文府亲自手书贺信一封,并贺礼一并快马加鞭交给王尚书,想来到时候,礼至之日,恰好是王小姐大婚之期。本宫也就先恭贺你大喜了。”

她怔怔跪坐下来,无视一旁被掌掴的乐菱,咬牙直言道:“公主若是将一切都告诉父亲与高家人,怕我这后半辈子都不得安宁了。”

合庆缓缓起身走下座位,正要离去,听了这话,那抬起的金绣鞋又落下,垂首冷声a道:“是吗?那你们二位可曾想让本宫后半辈子安宁?”

淡淡说完这句,便拂袖而去,走到门槛时候,宇文祥突然叫住了她。

“公主,” 宇文祥走到她身边,凝视着合庆直视前方的双眸,低声问道:“公主如何拿到信的?”

合庆没去看他,勾了勾嘴角,道:“王爷认为如何?”说完,她抬步独自离去。

那披着鹅黄大氅的背影落入院中的春光中渐渐远去,闲雅而沉稳,仿佛刚刚一切都不曾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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