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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午惊变(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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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那次撞见林奔站在鸽群旁边,告诉她,这些鸽子都是用来和在江南休养的老夫人通信所用。然而,她却总注意到,总有几只鸽子从北方飞来,那时候便心中怀疑,这鸽子不只是往南方飞的。

终于,她好巧不巧地瞧见了那只棕色白点的信鸽,从北方扑扑而来,恰逢林奔宇文祥皆不在家,她便令七巧捉住拿来一瞧。

果然鸽子腿上系着小小的竹筒,打开一看,一张红笺上,簪花小楷细细写着那些话,落款是玉錦二字。

合庆那时候哑然一笑,便暗暗收起来这信。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里,她又接连收到两封,只见写信的人竟被冲昏了头脑,“愿为君妾,伴君身侧,岁岁相见。”合庆轻呵一声,将三封信藏在暗盒中收好。暗暗观察起来宇文祥的一举一动。她从洛阳的那些街坊传闻中了解到,王家与宇文家曾经口头联姻一事,然而她那次在秋千架上询问宇文祥的时候,见他神色坦诚坚定,不似假话。

那次他向她吐露自己在调查京中权贵与老王爷之死的关系一事,她才明白了那些从北方飞来的鸽子的原因。

更何况,日日朝夕相对下来,全府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对她有多么百般温和,费尽心思地逗她开心,陪她左右。

她不是石头心肠,也是个知冷知热的,即便她还没有完完全全接受宇文祥,但也看得出来他与王玉锦并没有什么。

七巧悄然问道:“主子,您打算怎么处理殿里那两位。”

合庆睁开眼,似是等待般看着七巧,问道:“你觉得如何?”

七巧为难似的,小心翼翼道:“我看那二位也是吃够了罚,不敢造次了。不如打发她们回去,主子改唱个红脸,安慰几句,保不准她们二人知错就改,醒悟过来。”

合庆听了,摇了摇头,她望着七巧单纯的脸,语重心长道:“七巧,你以前跟在我身边,不沾染宫中事,所以你不懂。”她放下团扇,坐起来,双手将七巧缓缓扶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一字一句缓缓道:“你记住,永远不要妄想感化一个害过你的人。永远。”

七巧见合庆脸色温沉,不禁心头一紧,怯怯小声道:“主子,那采儿呢......您为何放过她......”

“采儿不同。”合庆将视线转向窗外,想起来那日她最后一次见到采儿的背影,道:“她是个可怜人。一个欺负她的后母,一个拖油瓶的弟弟,她为了生存,怕是只能想到这种法子。她想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没有错,只是她走了一条错路罢了......”

“想不到公主能说出这样的话。”

话音刚落,那门被轻轻推开,只见宇文祥面带几分半是赞许半是复杂的微笑踏门而入,春风卷着几瓣落花涌了进来,围着他的云纹官靴打转,添了几分暧昧。

七巧一惊,忙起身从合庆的榻上起来,朝驸马爷行礼。

合庆却没有起身,连动也不动,慵懒地靠在榻上,道:“王爷如今喜欢站在门外偷听,竟也不敲门就进来,成何体统。”她声音温和,没有生气之意,反而似是嗔怪。

她平日在旁人面前,唤他“驸马”,当着他的面的时候习惯叫他的名字。然而当她叫他一声“王爷”,那便是故意称呼他这头衔,听起来带着几分轻嘲,又夹杂着一些不可名状的柔媚。

七巧默默退下,将门带上。

宇文祥轻轻走近她,问道:“可以坐下么?”

合庆抬眼看向站立的宇文祥,没有回答,只是把脚慢慢地往后移去,为他在榻上留出一方空地。

他却不经意看到她层层罗裙下,露出的半个金绣鞋尖,心头微微一动,故作镇定地旋身坐下,双手搭落在双膝上。他的鼻尖闻见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萦绕不去,撩人心神,他终于开口道:“臣真是佩服公主。”

合庆轻笑,缓缓起身,故意微微贴近他,问道:“怎么,是不是怕我了?”

宇文祥见他们二人之间距离相近,不禁呼吸一沉,盯着她挑衅似的面容,报之以微笑,道:“我才知道,公主是把快刀子。”他一顿,缓缓靠近合庆,眼色深沉下去:“不过,我喜欢用快刀,即便它会割破手。”

眼见他的嘴唇又要碰上她的脸颊,合庆却轻轻一扬头,将脸别了过去,没有让他得逞。

她脸色一红,呵斥道:“光天化日的,不怕丢人么。”

宇文祥故意纳罕道:“本王和王妃在屋中和睦,有何丢人的。”

合庆顿了半晌,才转头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怪我?”

宇文祥道:“为何说此话?”

合庆皱眉,道:“我拦了你老相好儿的信,你不生气?”

宇文祥听她一个公主嘴里说出来略带华京腔调的那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无奈道:“一开始我就说了,公主是我心中唯一所属。我只愿俯首为公主臣子。”

合庆推开他,道:“洛阳人都这般油嘴滑舌么。”她冷静下来,侧头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王玉锦与乐菱?”

“雇辆马车,将她们安稳送回京中作罢。”他心中摇了摇头,不知是月老糊涂,还是命运使然,王玉锦对他爱而不得终惹了这场闹剧,也不知怎地,他总觉得事情还没有结束。

“对了,你调查老王爷那事,有什么进展?”

合庆话音刚落,只听外头一声凄惨厉然:

“小姐自杀了!——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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