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月迷情(2 / 2)
烛光跳动,二人的双影重重叠叠地落在同一扇窗纱上。院子里,月色正浓,风吹枝头,树上的繁花也就扑簌簌地纷纷落下来,落入一潭小池中,静谧无声。
宇文祥轻轻一吻,随后抬头,见合庆闭着眼,并未躲闪,于是他再次垂首浅浅轻啄,似是品尝一杯香醇玉酒,不敢痛饮,因为怕自己太过沉醉,所以只得这样浅尝辄止。
整个屋子里都是迷迷涨涨的,合庆头晕目眩,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唇畔忽远忽近,让她不由自主地也和他一同分享彼此间的气息了。
她心里砰砰狠跳,欲从胸腔中呼之欲出,又不禁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他慢慢按进怀中,捏着下颚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松开,转而稳稳托住自己地脑后。那慢慢的蜻蜓点水,也转而沉重,开始试着更深的品尝。
恐惧与好奇一同涨满在她胸怀中,他吻得深重的时候,合庆觉得窒息,当他轻轻离去的时候,她又觉得有一丝失落。
不行。现在不行。
合庆不知怎么地,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她慌乱地抬手盖住宇文祥的嘴,自己将头几乎贴近他的胸膛里,脑子里昏沉着,细声道:“你不是要沐浴么,这水都凉了吧。”
宇文祥的眼中还荡漾着一丝迷乱的柔情,似是给他的眼梢上添了几分妖娆。
她说不要,那就不要。
他答应过合庆的,不会勉强。这是他的原则,也是承诺。虽然忍耐得很痛苦,但是他就是这样有信心的一点点突破她的底线,让她心甘情愿的和自己在一起。
更何况,他在刚刚那个吻中,也感觉到,她并非对自己真的太上忘情般的淡漠冷傲。
宇文祥慢慢抬手,拿起那只贴在自己唇上的手,又轻轻地将它反过来,深深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腕内侧,似是服从了她命他停下的令。
随后,他终于松开了合庆,后退两步,手附在自己腰间的束带上,慢慢解开,那暗紫银蟒服就这样散落来,露出里面一层白绸的薄衫。
他见合庆还站在那,不闪不避的,直愣愣盯着自己松开的领口,玩笑道:“公主还不走,这是想让臣侍寝么?”
合庆这才回过神来,看出来他更衣,赶忙红着脸提衫旋身就绕道屏风后面。那里设有梨木桌与座椅,桌上又有清茶一壶,她干脆就坐在那,抓起一个杯子就开始往喉咙里灌凉茶。
没一会儿,就听见那头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合庆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豫王真是厚脸皮了,竟然侍寝这话都说得出来。
正这般想着,屏风另层传来闷闷一声:“从太妃那事儿,公主也是不知道的罢。”
合庆拧眉,心里忽高忽低起来,宇文祥这样问着自己,到底还是怀疑自己知情不报了么。
宇文祥听那头不说话了,又补充道:“臣相信公主的。”
合庆这才开口:“当年帝姬和亲之争确实引起一时风波,太后与从太妃也略有争执,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了。”
宇文祥道:“后宫之事虽然和朝堂有些关联,但到底不会出这种事。当今圣上也不会允许后头的手伸到前面来。”
合庆心里头松了口气,回道:“今年皇兄召你春进了么?若是的话,我同你一块儿去。” 她许久没回京城了,倒是有些想念了。可惜藩王无诏不得进入京城,她现在是宇文家的人了,想回自己家都要先得到皇兄的允许。
她思虑着,若是回去了,必定要亲自问问皇兄关于明芝那事。当初她写信不好开口,也就搁置下了。日子一点点过去,但是那事儿还在她心里,疑云不散,她就永远也忘不了。
“你听见没有?”合庆听里头没人回应,又问了一句,竟还是没人答应。
合庆疑心着起身,凑近屏风听里面的动静,结果却是半点儿都没有。她略有担心,小心翼翼地从屏风后头露出半个脸,眨着眼望进去。
只见水雾缭绕中,宇文祥似是在闭目小寐,他那长长的睫毛被湿气打得根根分明。合庆一时看得愣了,见他睡着,索性大着胆子瞧他,见他肩骨开阔,胸膛半浮在水面,像是一望无际的远方里暗暗起伏的山线。他的两只胳膊展开,随性地搭在木桶的边缘,肌肉线条起伏地隐现在雾气之后。
突然,听到那声熟悉地笑意:“公主这是往哪儿看呢?”
合庆一双滴溜溜的眼正好对上宇文祥的那双犀利,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发现了自己偷看。合庆红着脸瞪着眼,羞愤欲死,转头就走,却听身后那人笑道:“好,春进的时候一定带上公主一同去。”
她便再也不和他多话一句,干脆跑出屋子,独自去院中透透气。
合庆刚走到院中,却见树影下站着个人影,不禁问道:“何人在那?”
“公主恕罪。”
一听声音竟是崔内监,合庆疑惑道:“崔内监,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看起来,他似是在那儿等了很久了。
崔内监从阴影中走出来,微微行礼,上前一步低声道:“公主,您上次让我和七巧查的事儿,有眉目了。”
合庆想起来,她前一阵子偷偷跑去凤凰寺前,委托崔内监他们查一查采儿那事儿。她点了点头:“不错。”
崔内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降前,采儿是明芝姑娘挑出来的随主子过来的。”
合庆一听,采儿竟和明芝牵扯到了一起,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崔内监垂首:“采儿是明芝姑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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