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倦客(2 / 2)
她垂首片刻,猛地挣脱出宇文祥的手,欲转身逃走,谁知腰上被他一把揽住,又拖了回去,只听宇文祥笑着低声道:“想跑么。”
合庆道:“我只是去看看,为你接风的酒菜好了没有......”
宇文祥却将她推入内室,双手向后关上门,慢慢走向她,道:“你让他们准备了什么?”他试图转移着她的注意力,慢慢用这些话题让她情绪放松下来。
合庆倒是不好意思了,随意回道,“没有准备什么。只不过是洛阳的家常菜......想着你一直在外面,也不知道都吃些什么。”
宇文祥双手扶在玉带上,轻轻解开,慢慢道:“在黄河的岸边,前朝的堤坝前,我站在那儿,满目黄土,你知道我想到什么了。”
合庆摇了摇头。
宇文祥轻轻一拽,将那飞鱼服解开脱下,看了合庆一眼,继续道:“我想到了你,想到了死。”
合庆啧啧舌头,上前走去,一把捂上他的嘴唇,微怒道:“你刚回来,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不许你说死这个字!”
宇文祥笑了笑,抬手将她的手拿下,按在自己牙白色内衫的带子上,轻轻引着她的手,给自己解开,“我那时候看着那样荒芜的景象,突然觉得,死亡并不可怕。”他说着,那白色的长衫已经散开,露出他那结实宽广的胸膛。
“那时候我竟然觉得,如果活着没有自己爱的人在身边,那和死了,有什么分别呢。”他将合庆那柔软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处。
那一刻,合庆的手掌感受到了他从胸膛中一跃而起的生命与活力。她的指尖触碰着他胸膛的皮肤,一阵细小的麻痹又传入自己的心脏。
宇文祥将她的手指压下去成拳,又用自己的手包住她的手,郑重道:“我的心永远在公主的掌心中。”
说完,未等她回过神来,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拥住她的腰身。那力道比之前的更紧更热烈,仿佛要生怕她要消失不见。他抬起手扶住她的后脑,又将鼻子埋入她耳边的发髻中,尽情呼吸着他这一个月来梦里的味道。
合庆被他这样结实地抱在怀里,只觉得浑身无力,唯有依靠他,才可以站稳。她抬手也环住他的腰以作回应,闭上眼睛,又将脸埋入他的肩头,像个终于回家的孩子一般。
两人正这样久别重逢,相互拥着,突然,合庆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芳德殿,想起了皇上那把金龙椅。
她眼睛一睁开,张了张嘴,想问问宇文祥是否知道洛阳封城那事情,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但见宇文祥回来的时候,神色坦然无忧,也没有问起来这事儿,想来是还不曾知道,或者,是知道了也便当做没有发生。
合庆想,今儿个才刚回来,何必这样和他直接问这些烦心事儿呢。不如让他好好休息。其他的,再做打算。
她脱离开他,扶着他的手臂,朝木桶那头努嘴道:“那水都快凉了。”一低头,才发现他身上仅剩的那一件长衫,竟已经大敞着,他上半身的姿态已经几乎一半都显露出来。
合庆轻叫一声,半掩着脸跑到屏风后面,训他道:“你那伤寒好了多久,就这要般样子!真是......”
“真是什么?”宇文祥笑着将那长衫褪下,继续问道,“真是无耻之徒吗...咳咳咳!咳咳————”
他神色一紧,半截话还未说完就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忙半握着拳头停在下唇,企图慢慢稳住慌乱的气息。
“你怎么了!”合庆听见他竟然咳嗽,忙从屏风后面绕出来,一脸担忧,见他上身半寸未着,又赶紧转身,气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宇文祥付之一笑,可是神色却有些怪异,他从身后搂住她,低哑道:“不错,我就是故意的。不然,你如何能过来。”
合庆有些气急败坏,抬起手肘往身后就是一怼,身上一松,那环着自己的手臂终于松开,她道:“我以为是你怎么了!竟趁机骗我好心。你这样,我再也不信你了!”
她说着整理好衣衫,却没听见身后的宇文祥再说话。
她又道:“你自己快点沐浴更衣,我要出去了。”
然而,内室还是一片安静。
此时,她半犹豫着回头,却见宇文祥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紧紧抿着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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