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师惟一怔,放开了拉着应将阑的手,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很直接地盯着应将阑。这人什么表情也没有,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神情。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不认识他?”
应将阑眉峰一蹙,看向师惟的眼神不由地严肃起来。
“你那么讨厌他吗?”师惟深吸了口气,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了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
应将阑觉得有些好笑。难道自己是一个大明星的儿子这种事需要全世界炫耀吗?他淡然地将目光移开片刻,没有反驳师惟所说的话,而是沉默着,给人的感觉并非懒得解释,更像是默认了一样。
看他不言不语,也不辩驳,师惟心底那股无名火被压了再压,最终还是没压住。
“你是讨厌他,还是讨厌他是同性恋?”这句话几乎是用力吼出来的。
应将阑没有理他,而是自顾自地转身,向着出口走去。
“觉得做他的儿子很丢人吗?”师惟显然不想就这么算了,他快步跟上,与刚才单纯的怒吼不同,这句话中甚至带上了点狠历的意味。
应将阑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直视着师惟。
“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冷冰冰地,眼底也逐渐燃起怒火,“你懂个屁!”
师惟刚要伸过去拉住应将阑的手一僵,惊愕地看着应将阑三秒钟,转而咧开嘴角笑了。
“你可真有意思。”师惟半低着头沉默了良久后才抬眸懒懒地看了应将阑一眼。嘲讽,这样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在师惟与应将阑的对峙中。
应将阑用力握了拳头,随后丝毫不带犹豫地将它招呼在了师惟的脸上。这一拳来的突然,且丝毫不留情面。
师惟头一偏,方才欲言又止,而后气愤,等等这一系列情绪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在人前常年挂在脸上的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他无所谓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
“应将阑,我喜欢你。喜欢到快要发疯了。”
应将阑下一拳还没使出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制止,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一样,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师惟有时候会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喜欢应将阑?为什么突然说出喜欢?
最一开始,他是看上了应将阑的皮囊,那样好看的脸,纤细,看似柔弱,实际很有力量的身体,轻而易举地触及了长久蛰伏在男人体内的征服欲望。
师惟需要纾解,好像只有应将阑才办得到。
而后呢,同性恋,两个男人在一起。好像这样的关系,并不能长久。尤其是在师惟这样的人身上。所以他想到了疏远。做朋友就做朋友吧,他对自己的忍耐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他想,他总能办得到。
可是他错了。看着突然病倒的人,看着虚弱急需照顾的少年。师惟意识到了,其实一直以来,他所想的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爱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了。
应将阑的魅力不止于脸上,不止于身体,不止于气质,不止于,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切一切,甚至是坏脾气,都让师惟那么着迷。
所以,是认真的,认真地想在一起,不去考虑以后,就讲现在。
在了解应将阑的过程中,家庭,父母,好像是他最大的逆鳞。其实只要师惟想,不管动用什么样的手腕,他都可以查清楚围绕在应将阑身上的一切。但他没有这样做,只是猜测,逐步猜测。
猜测应将阑的父亲是不是那个编剧,是不是那个最有权势的男人的夫人,是不是同性恋。
师惟不直,自然不会对同性恋有其他恶意的想法。可应将阑就不一样了,种种迹象表明,应将阑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尤其是和他的爸爸。
师惟原本以为,他只是不喜欢他的爸爸,但今天他才知道,应将阑很干脆,彻底地拒绝承认了他的爸爸。
如果这样,性质就变得不一样了。
师惟很慌乱,他不敢猜测,应将阑不喜欢他爸爸的真正理由,是不是因为,他彻底地厌恶同性恋。
一整个晚自习,师惟一个人待在天台,没有回教室,等风吹得差不多了才直接回了家。
这一晚,师惟做了许许多多奇怪的梦,梦中有第一次见到应将阑的场景,有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的场景。早晨起来时,十多年没有生过病的师惟,难得地发起了高烧。
第二天上课,且栩是一个人来的,他提着一份热乎的早餐放在了应将阑的桌子上,不同于往常的热络,且栩什么也没说,回了自己的座位。
师惟这一病,就病了一个星期。其实他在第二天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好了,但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去学校。逃避也好,不想面对也罢,师惟都认了。就这样吧,也好。
等到师惟来上课时,一月份也已经快要行进到了中旬。三中迎来了上半学年最重要的大考——期末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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