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初相识（20）（2 / 2）

她起身正想走，被秦宣一把拽住。

“不要去。”

姜酥还没来得及把人甩开，拽住她的秦宣双手忽地脱力，张嘴往外吐出一大口血，整个身体趴伏在地。

“秦宣？”

“拂音，你不要去，快走……”鲜血从他口中涌出，淌过他的下颚，姜酥伸手去捂也跟着沾了满手的血。

“你不要说话了，你爹他们马上就来。”

秦宣抬起的手用力握住她，僵直的身体开始痉挛。

“你、你别管我，别等我爹来，来了你就走不了的。”他急喘着，目光艰难游移到她脸上，定住，扯开的唇角显得费力，喃喃道：“我只能帮、帮你这么多……”

秦宣断气的时候，姜酥一脸难以置信，根本没能反应过来。

好半晌，她才红着眼眶咬牙切齿道：“谁要你帮！你是猪吗！”

姜酥勉力定住心神，好在，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有办法的。

她还有办法。

姜酥抑制住双手的颤抖，心念微动间，漆黑瞳眸逐渐转为通透的绿。

星芒点点如萤火，在山间升腾，往她所在的方向靠拢，有什么东西自死去的秦宣身体里涌出，流转而起，属于他的轮廓在她干净的眸底织就。

姜酥刚将织好的魂体辅以万物灵力重新注入秦宣体内，眼前便是金色芒光一闪。

“拂音！”

姜酥抬头，生生被那威严的面孔吓了一跳。

“龙、龙君，你怎么……”怎么来了？

龙君金色的胡须抖颤着，是盛怒的状态。

姜酥突然想起自己应允过，不再随意使用自己这双眼睛的。

现在却被抓个正着。

可秦宣都是因为她……

姜酥想要开口解释，龙君却根本没有与她详谈的打算，一伸手将她抓起，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龙君的动作很快，没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临走她也只来得及将那株仙草丢到秦宣怀里。

后来的姜酥曾无数次设想，如果她那一晚没有跟着龙君离开，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之后那一连串的悲剧。

可这些都只是设想，世间从未有如果，在当时，她根本没想过要去忤逆这位龙君，也没理由反对他将自己带走的行为。

姜酥被带回东海，什么都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关入了深海中的水牢。

彼时姜酥根本不清楚缘由，可她并不认为光凭她擅自使用那双眼睛，就能使得龙君特地从东海去到玉衡山将她带回，打入水牢关着。

她想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是否还有什么隐情，于是找出身上那片龙鳞，拟了态准备偷偷溜出去，结果在牢门口便撞见了龙焱。

龙焱抬手一挥，她身上的拟态便解除了。

姜酥恢复原貌，从地上站起，看着龙焱那张冷漠肃然的脸，心里就开始打鼓，还莫名心虚，站在他面前垂下了脑袋，开口显弱：“大哥。”

龙焱：“回去。”

姜酥：“……”

原地踌躇好半晌，姜酥鼓起勇气抬头直视面前的龙焱，问：“大哥，我救人，错了吗？”

龙焱反问：“外出历练之时，父君如何同你说的？”

姜酥：“嘱咐我不可随意动用一双异瞳。”

龙焱：“你可答应了？”

姜酥：“……答应了。”

“那便回去。”龙焱道：“此事与你错对无关。”

那便是关她应允之事未能做到。

姜酥微微咬唇，转身往回走。

至少，大哥没说她做错了。

姜酥记得龙君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不允她使用异瞳的原因是这有损她的寿元。

但姜酥觉得，若能救活为她而死的秦宣，折损一些寿元她也是甘愿的。

当下多说无用，有龙君盛怒在前，被龙焱撞见在后，姜酥认罚，自己又回到水牢里，安安分分地蹲着。

不曾想，等她再从水牢里走出，外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