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1 / 2)
第92章
皂荚挂起一个友好的笑, 顾长生却扭过头,直接到另外一张床上——
躺下了。
还把脑袋埋进了枕头, 摆明了不想和皂荚有交流。
皂荚:“”
行叭。
你开心就好。
皂荚也懒得哄他,打开行李箱,把朱砂和毛笔拿出来在桌子上放好,铺开黄纸认真的画了起来——
今日她和顾长生才把葛玄的事情告诉青玄道长,交流大会的地点就换了——
按照常理来说, 哪里会有那么快?
而且和青玄道长说起葛玄时, 就算顾长生提前报备了——
可顾长生报备之时, 皂荚就在他身边,自然知道顾长生说了些什么。
顾长生只是挑着重要的说了, 十殿阎王和判官参与的事情按照道理来说,青玄是并不知情的。
可今天皂荚将这些细枝末节交代出来的时候, 青玄道长一脸淡定的模样
可真的是一点都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更何况
她和顾长生只是随便接的案子, 便大多和葛玄有关系
灵霄观这么大个门派, 又是修道门派的中流砥柱, 没理由她和顾长生随机都能撞上的事情, 灵霄观却碰不见查不出
而明知道葛玄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修道者的灵力和魂魄, 灵霄观还故意把人聚集在洞府秘境中
皂荚兑好朱砂, 用毛笔沾满了, 心头暗道——
难不成这次大会便是一个诱饵
灵霄观想来一个瓮中捉鳖不成?
皂荚心中千头万绪,一时分心,落在黄纸上的朱砂笔便歪了位置。
原本的引雷符是画不成了。
皂荚心头叹气。
这黄纸是之前华明给他们装的,是上好的符纸, 皂荚和顾长生亲自裁好的,皂荚节约惯了,有些心疼。
皂荚手腕一拐,三下两下在黄纸上勾了个图案出来便搁了笔。
黄色的符纸在皂荚葱尖儿似的手指尖反着几下,一个栩栩如生的纸鹤便出现在皂荚手中。
皂荚给了纸鹤一滴血,直接落在它头上——
黄色的身子上头顶一抹红,像极了丹顶鹤。
皂荚捏住纸鹤往顾长生的方向一弹——
纸鹤便像活了似的,扑棱着翅膀向顾长生的枕头边飞了去。
顾长生没动,纸鹤便安安稳稳落在了他枕头边。
皂荚也不恼,心情颇好的回头,接着画自己符。
一画便到了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
皂荚把毛笔放回笔架,把下午画的符纸收好,扭着脖子转头便见着顾长生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那只纸鹤。
皂荚笑眯眯的:“睡醒了?不生气啦?”
顾长生扭头看她,指着纸鹤头上的血迹:“血多就去血站献血,不要总搞这些东西。”
皂荚:“”
看样子还在生气。
顾三岁气性还挺大。
皂荚哄他:“这不是逗你开心嘛。”
顾长生抚摸着纸鹤的手指一顿。
皂荚笑眯眯的,接着道:“你不知道,你不明不白的生气,我多着急。”
顾长生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皂荚道:“顾长生,你不要生气了
好不好?”
“你一生气”皂荚摸着自己的小心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皂荚长得本来就可爱,她眨巴着眼睛委委屈屈的样子,顾长生看着,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长生紧紧捏住纸鹤,过了半晌才道:“那、那你要爱护自己。”
皂荚一愣。
顾长生别开脸,不看皂荚:“你不要总是贪玩,用自己去试验这些术法。”
皂荚想说这只是简单的傀儡咒而已,不用担心,费不了什么心神的。
顾长生便又道:“我第一次见你时,你便是使的傀儡咒在黎晶身上。结果被葛玄养的那只蝙蝠精给弄伤了。”
皂荚一噎。
她看着顾长生别过去的侧脸,半晌才道:“你还记得啊。”
那次虽然她没说,但那只蝙蝠精破掉她的傀儡咒,也着实让她虚了一阵子的。
顾长生回头,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我自然记得。”
顾长生看着皂荚,目光灼灼:“你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
顾长生说得认真,看着她真切的眼神像是能在她身上点起火来。
皂荚有些尴尬——
她主动去调戏顾长生的时候她不觉得,顾长生心无杂念的跟她阐述事实的时候她又觉得顾长生撩人的吓人——
她近乎是落荒而逃的避开顾长生的目光。
顾长生:“”
他又不是老虎,皂荚怎么突然就跟见了鬼似的?
皂荚重新拿起桌上的符咒,走过去放到顾长生面前:“这是下午的我画的符纸,我总觉得这次交流大会太平。”
顾长生看着皂荚把符纸一股脑的塞给她:“你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皂荚笑眯眯的:“那你就起来,你给我画啊。”
顾长生说:“好。”
他利落的把符纸放进自己的锦囊里,就要起身去桌子前——
哒哒哒。
门被敲响了。
皂荚和顾长生对视一眼。
顾长生朗声道:“有什么事?”
门外传来方才领他们进屋那个小道士的声音:“长生师叔,各门派到的差不多了,观主传信让师叔您去前面招待各位客人。”
顾长生道:“知道了。”
顾长生说:“符纸晚上回来给你画,我去换身衣服,先出去。”
皂荚道:“好。”
顾长生衣服换的很快,换的就是灵霄观现今二代弟子的统一服装。蓝色道袍边角处滚了紫色的边,顾长生头发中长,束不起发冠,便戴了顶不怎么能立得起来的帽子
皂荚上上下下打量着——
果然,衣服再挫,脸好就行。
皂荚眼中的欣赏显而易见,顾长生反而有些不自在。
他对皂荚道:“跟我走吧。”
皂荚笑眯眯:“好。”
刚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顾长生又停下来,侧头看皂荚:“如果一会儿”
皂荚问他:“一会儿什么?”
顾长生道:“如果一会儿有人给你难堪”
皂荚道:“放心啦,我会注意分寸,忍一忍就过去了。”
她这几年受的白眼并不少,几句奚落她就当耳边风就是了。
在灵霄观的地盘上,那些人自忖着名门正派的身份,也不敢
过分为难她的。
顾长生皱起眉头:“为什么要忍?谁让你忍啊?”
皂荚:???
顾长生说:“我请你来当客人,就是客人。”
“谁给你难堪就是给我灵霄观难堪。”
“你要是不开心,打回去就是。”
顾长生一脸认真:“你要是打不过,我帮你打。”
皂荚:“”
她要是真打了,会被青玄从秘境里丢出去的吧?
顾长生见皂荚一脸无语的表情,手从门把手上放下来,朝她道:“你放心,出了什么事,我给你罩着。”
皂荚:“”
她笑了起来,从眼睛底冒出来的笑意:“知道了。”
“我不会受委屈的。”
顾长生说:“我知道你厉害。”
“我也知道你可能不在乎那些人怎么看你。”
“但是”
顾长生道:“你是跟着我的人,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皂荚眼睛一热,她飞快地眨了两下,把眼中的涩意压了下去。
而后她抬头看顾长生,催促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顾长生问她:“真的 ?”
皂荚看着他笑:“你见我什么时候受过委屈?”
她抬手将顾长生朝向她的身子推了回去:“再不出不去,客人们就要着急了。”
顾长生定定看了她两眼,最后道:“皂荚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皂荚:???
这话怎么说得这么奇怪?
顾长生说这话时正好拧开了门把手,门一推开,正好和对面房间凑巧出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是一个穿着道袍的老婆婆和两位与皂荚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姑娘。
顾长生等皂荚出来以后,才领着皂荚道老婆婆面前行了个礼:“静慈师太。”
“是长生啊,上次还和你师父提起你。”静慈看着顾长生满脸笑意,不住打量,“许久不见,倒是越发的有你师父年轻时候的影子了。”
顾长生有些不好意思:“师太过奖。”
静慈侧了侧身,对她身后的两个小姑娘嘱咐道:“还不见过你们长生师兄。”
“是,师父,”两个姑娘低头称是,而后抬头朝顾长生齐声道:“长生师兄好。”
皂荚跟在顾长生身后,见着那给顾长生打招呼的小姑娘的脸,都悄悄红了起来。
皂荚心想,顾长生这张脸,可真是个祸害。
静慈看着顾长生的目光是极慈祥的,又和顾长生寒暄两句,目光便落在了顾长生身后的皂荚身上。
皂荚和顾长生从同一个房间出来,她看得是清清楚楚的。
静慈脸上笑容不变,问顾长生:“这位小姐是?”
在场的都是修道之人,通常以“道友”或者“朋友”相称,静慈这声“小姐”,叫得也是很有意思——
至少是没把皂荚看成同道中人。
顾长生却像是没注意,握住皂荚的手腕,把她拉到身侧:“这是皂荚,也是此次大会客人。”
“皂荚?”静慈重复一遍。
皂荚道:“静慈师太好。”
静慈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皂荚,但也不和皂荚多说,便抬头问顾长生:“长生,我方才见你和这位小姐一起从房里出来”
“孤男寡
女,共处一室。”静慈道:“不知道你和这位小姐是什么关系?”
皂荚:“”
顾长生:“”
二人皆是一愣,不明白这静慈师太是什么意思——
孤男寡女这词,不论在什么时候说出来,都是有歧义,会引人无限遐想的。
静慈道:“不好意思,修道之人便不来那套面子上的功夫。”
“长生”静慈看着顾长生的目光严厉起来:“我也是从小看着你大的,知道你师父对你的期望,你如此荒唐,你师父可否知道?”
静慈这话说得严厉,静慈身后那两个红脸的小姑娘当即就把头埋了下去——
再不敢看顾长生一眼。
顾长生:“”
顾长生是很明白,他怎么突然就“荒唐”了?
“荒唐”这一词一出,皂荚心有玲珑,哪里还不明白这静慈师太在说什么——
顾长生住的这个小院条件算是极好的,能也住在这里的,想来不是和门派显赫就是和灵霄观有着密切联系的,这静慈师太
从言语看来便是和灵霄观极其亲密的了。
皂荚虽然低眉敛目,但是打量的目光还是明显的——
同为修道中人,对他人的注视都是极其敏锐的。
静慈收起笑,看着皂荚:“不知这位皂荚道友,出自哪门哪派?”
“青天白日,勾引大家弟子,当真是极好的门风!”
皂荚:“”
这所谓的名门正派,脑子里都是这种黄色废料门第等级封建糟粕吗?
这共处一室就是勾引,那她之前不小心摸了顾长生一把,是不是就要生孩子了?
皂荚脸上的恭敬也退了去。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严厉的老太婆,漫不经心道:“不知道这位洁身自好知礼识义的静慈师太,又是出自哪门哪派?”
“大胆!”静慈左边的女人低喝一声:“我师父乃是济阳观观主,哪里由得你这宵小在此胡说八道!”
“济慈师太”顾长生张口欲反驳,却被皂荚拉住了。
“济阳观?”皂荚挑挑眉毛,“不好意思,没听过。”
济慈冷哼一声:“无知无礼!对这种女人,长生你还要执迷不悟么?!”
顾长生:“”
他究竟执迷不悟了个啥?!
皂荚真的乐了。
顾长生的嘴巴大概是开过光的,他说有人找她麻烦,还真开门就有了。
她看着济慈:“济慈师太,都说出家人一心向善,怎么我和顾道长寻常往来,落在您眼里,就是伤风败俗的‘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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