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神魔大战（1 / 2）

太一生水，水反辅太一，是以成天。

天反辅太一，是以成地。

天地复相辅也，是以成神明。

神明复相辅也，是以成阴阳。①

是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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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郭店楚墓竹简<太一生水>》章 ;②出自《道德经》

漓水自黄汤而南下，在有熊国之南，神农国之东，九夷之西，断了去向。水流尽头汇成了弯月般的漓湖，与一脉葱郁的小丘陵围出了座方圆约五里的小镇，名唤漓邱。漓邱掩在群山里，出山到平原去起码也要走上近半个月，里面的人不想出去，但外面的人却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赶来。无论哪个时辰去山头望上一望，便能看见人流蜿蜒在山路上，几公里不绝的身影。这人群中有华服贵人，也有褴褛贫民，却无一不舍弃车马，徒步而行。再看向人流的去处，只见一座岩石裸露的高山如巍峨巨钟，坐于漓邱的西方。山之高，脱出周围葱郁小岭，直上云霄，终年不散的雾气萦绕其间，使其显得飘渺而威严。这么多的人，便是前去拜山的。

四海八荒皆知，钟山乃中原之顶，传为数千年前神器东皇钟陨落所化形之山，又载了上古大神的一缕神魂，因为极为灵验。修仙者求取突破瓶颈，王公贵族求取一世安康，平民百姓求取脱离灾祸，只要诚心前往钟山，便有可能得到天地福佑。

漓邱是前往钟山的最后一道谷地，再往前便一路崎岖，也是拜山的圣路，甚至有人一步一拜，生生磕到头破血流以显诚心。得了这圣地之便，不少人选择在漓邱休整沐浴，洗去一身尘灰，免得蓬头垢面侮辱了圣山，久而久之漓邱便成为了商业繁盛之地。

镇中人世世代代靠山吃山，开张做驿站的，支着铺子卖糖水的，拜山之路上因这些热情好客的小贩，吆喝声连绵不断，倒也为拜山之人消去了山高路远的乏味。然而近两年来天下形势动荡，平民流离，来拜钟山的人减了近七成。曾经热闹的漓邱如今生意冷清，店铺关了一大半，壮年男子回去务农，只剩下老叟妇人当街摆摊叫卖。

这天天气明朗，恰逢春暖花开，一山一山的桃红引着游人至此驻足，欲坐下歇息赏春，聊慰奔波之苦。花红柳绿间，一个云游至此的落魄书生向糖水铺借了张案子，挺身瞪目，开始说起书来：

“我乃有熊国的落魄书生，识得两行字，读了几本书，游方数十年，肚子里也算装了些故事，今天来此说上两段，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漓邱偏僻，还是第一次见到说书人，不仅游人提起了兴趣，小贩们也支起耳朵听着。

“且听我絮叨絮叨那天地之初的事。

“八荒始天地混沌，战妖魔九州长明，且听我再絮叨絮叨那天地之初的事！”

“话说千万年前这九州大陆乃一片混沌之地，天地界限模糊，沟壑粘连，洪水倒灌，雷火不息。诸位想想那场景，就像把我们脚下这大地给翻了一份，盖在头顶上。”

“那岂不是要砸死个人咯？”有小孩问。

说书人拂了拂须，解释道：

“我们的祖先那时都避在山洞里，就怕有什么东西从上面落下来咧。那个年代如此艰难，除了人族，便只有零落的植物和妖兽，除了流火和洪水，千里之内鲜见动静。

“这天地之间呀远则千万里，近处却仅靠四根天柱上下擎着，分别是昆仑、若木、不周、太行。因着天地不分，日月难以照进九州，遑论星汉，万物都失了颜色。我们的祖先天天活在晦暗之中，仅有天柱附近有些微光亮能让视线明朗些，所以那时候的部落都千里迢迢前往天柱附近聚居。”

“不是有火嘛？”

“那时候的火不是焚山林的林火，就是死人身上幽幽的鬼火，人们避之不及，把火当成了邪神，哪敢轻易触碰？先民过怕了晦暗无望的日子，便想着通过这五根天柱爬到天上去。然而一代一代地过去了，却无人能爬上哪怕一半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