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他有次忙到昏天黑地,头脑发胀,回到办公室一不小心就给陆沉拨了个电话过去,就在沈怀言想挂掉时,电话被接通。
里头是一片安静。
沈怀言这时才想起来,陆沉是不会说话的。
他懊恼地挂掉电话,墙上指针发出的滴答响声让他忍无可忍,他把电话砸了。
什么破东西都能发出这样响的声音,好好的一个人他妈就不能说话了?
沈怀言戒酒三年以来,又一次喝醉了。
他很少在饭局陪人喝酒,一是因为不想喝,二是还没有出现过几个厉害到他沈怀言必须陪喝才能谈下生意的人。
他喝的烂醉是因为陆沉,戒酒是因为陆沉,又喝得烂醉还是因为陆沉。
陆沉一出现,把他费劲力气戒掉的坏毛病通通逼了出来。
包括让自己这样肆无忌惮地想他。
助理把他扶上车,要送他回去,他还有一丝清醒,能自己系安全带,揉着太阳穴对助理道:“去闵叶路。”
助理没有多言,在沈怀言的指导下,把他送到闵叶路的小花店门口,然后对他说:“您有事打电话。”
沈怀言扬了扬手,他便下了车,兀自走开。
沈怀言打开车窗户,闭着眼休息了很久,直到感觉自己身上的酒味没有那么浓烈才下去。
堆满花束的地方没有人,里间传来声音,沈怀言把里间房门推开,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具是一愣,陆沉把陆予宁护在怀里,芩乐雨放下了手里的蛋糕,不紧不慢地擦擦手,不惧沈怀言凶狠得像要吃人的眼光,看向了他。
这还是芩乐雨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男人,确实长得俊俏,怪不得陆沉念念不忘。
沈怀言根本无从揣测她此刻在想什么,女人,孩子,眼前标准一家三口的画面让他双眼猩红,手指用力到像要把门给捏碎。
陆沉以为他会把那个拳头挥到自己身上,抱着陆予宁不松手,不让他的脸出现在沈怀言视线里。
小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沈怀言强大且恐怖的气场吓得发抖,不住往陆沉怀里拱,说爸爸我怕。
陆沉用手抚着他的发顶,用这个动作来告诉他不用怕。
“不要怕,宁宁。”
芩乐雨完全把站着门口的男人当做不存在,凑到陆予宁身边,用平常的口气哄着他,果不其然,下一秒陆予宁就扑到芩乐雨怀里。
沈怀言抓着门的手松了又松,所有的愤怒,不甘,渴望,全部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对,陆沉没有女朋友,他他妈的是结婚生子去了。
他还在爱不得地狱里徘徊。
那晚他问陆沉贱不贱,贱,贱的一直是他自己。
那团困顿在他身体里的黑暗阴影终于破光而散,他突然释然,在多年后的这一刻,听到自己爱了多年的人被叫爸爸,他也只能笑一笑,跌跌撞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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